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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远徵是宫子羽的亲弟弟。宫子羽小时候偷偷带弟弟出山谷去玩，意外弄丢了弟弟。实际上是被宫尚角藏起来，偷天换日成了宫远徵。

    ＜羽徵/角徵＞

    徵宫到羽宫的路程不算太长却也不短，饶是金繁这般的练家子，徒步走来也背部洇了一层薄汗，反倒是滚了一身厚重裘衣的宫子羽不见疲态，神清气爽的。二人紧赶慢赶，抵达羽宫时，正巧碰上值班侍卫换岗。宫子羽张口欲言，顿了顿，回头看金繁，对方很快接收到他的讯号并在脸上挂起一个比傩面还难看的微笑：“对，寅时三刻了。”

    短短几个字，仿佛来自地底，怨气冲透羽宫。宫子羽惯来无赖，心虚面不虚，眼睛从头到脚地扫着金繁，似在预判他腰间佩刀出鞘的时间：“我这不是，也没睡。”

    金繁没差点翻白眼，但埋怨也于事无补，谁叫执刃指了他做宫子羽的近身侍卫。他道：“你若是卯时一刻起…”

    “你什么时候来的羽宫？怎么没见过你。”宫子羽忽地抬手示意金繁暂停，他已然被长廊拐角边上的侍卫抢去注意力，慢悠悠地朝着那边走过去。他并非找借口打发金繁，那个侍卫的位置很是巧妙，树茂荫蔽，恰恰避开四下明灯，笼罩在晦暗不明的阴影里，若有人刻意藏匿，将会是一个好地方。

    悄悄换掉一个人，谁能发现呢。

    侍卫对宫子羽的问话似有些惊惶：“回羽公子，青平被调来羽宫已经有一年了。”

    自称青平的侍卫行礼的动作略显局促，弓腰时脸部恰好半曝在光里，半隐半现叫宫子羽看不真切。宫子羽抬了抬下巴，让人站在亮堂的地方：“是吗？我怎么没印象。”

    青平仍保持着弯腰弓背的姿势迟迟不肯移动半步，声色惶惶然也答非所问：“青平……青平怕吓着羽公子。”

    金繁记得这个名字，宫紫商曾跟他提过一次，因着宫紫商惯来不着调，她嘴里的话，他是听一半去一半，从未有意将人和名字对上号，今日碰上了，他也想记一下这个人的脸：“羽公子叫你过来便过来。”

    青平推脱不得，似是艰难地走到光下，脸微微侧过一边，甚是羞赧。

    幽光照出斑驳疤痕，似树根盘桓在脸上，确实丑陋可怖。宫子羽和金繁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缄口。

    “你说你一年前调过来的，原先是哪个宫的？”宫子羽视线停在青平腰间佩戴的羽字牌上。

    “商宫。”

    宫子羽颔首，不再多问，启步转身往羽宫偏院去。衣服上某一小物件落出，生出清脆的声音，宫子羽追着响动看去地面，是一枚银铃，应当是那会同宫远徵拉扯时钩在衣服上了。小小银铃从徵宫走到羽宫，跟着他悬了一路，竟也没掉。

    次日，天透着灰蒙蒙的光，正是晨露重。

    宫子羽还在梦乡流连忘返，宫远徵便背上小竹篓子开始了他的“一日之晨”。旧尘山谷之中有许多荒山，它们大多是不适合修建房屋或者地表岩石深厚难以开垦而被放弃，人烟罕至且终年毒瘴的地方自然能养出一些好东西。宫远徵穿戴好特制手套、面罩，从竹篓里拿出准备好的诱饵，潜身草丛之中静等候猎物出现。早露随着天光渐明干涸，日光摇上树梢亦逐渐毒辣，但宫远徵始终一无所获，正当他起身要回去的时候，一条通体银白的三角蛇浅草中蜿蜒穿梭而来。

    毒性不够，但胜在漂亮。宫远徵想了一下，还是将蛇带了回去，下山的途中，隐隐听到琴声与笛音的合奏，音源方位刚好指着宫门后山。后山不是山，同前山四宫一般也分风花雪月四脉，但又与前山四宫有所不同，他们并非血亲同族，而是宫门收容的孤儿。长老会根据他们的天赋，各自赋名。后山位置分别在前山四宫外围的巽、艮、震、泽四个方位，前山后山位置分布大致可视作一个阴阳八卦。

    后山直属长老院管理，历代有资格辅佐执刃的长老皆是从后山选出。

    长老是“外人”，所以自长老院成立之初，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继任长老位者，则终身不婚。

    宫远徵想起宫尚角提过的那个天才，擅长药理却只炼制解药，与月长老有些关系，但不知名字。徵宫出事以后，百草萃的调制便是由这位天才完成的，但配方却是几年都不曾换新过了。

    宫远徵觉着笛音的旋律十分耳熟，脑子里兀地出现一个欢脱的小孩背影，视觉上，是自己一直跟着那个小孩跑来跑去，小孩高高举起的手，攥着一只竹蜻蜓。

    他联想到宫子羽那只木头做的竹蜻蜓。

    宫远徵放下竹篓，净手后才在宫尚角跟前坐下来。意外宫尚角会在徵宫等他，桌上煮好的茶冒着香气，但他不爱在白日喝茶。

    宫尚角面色温和，倒了一杯热茶，搁置在宫远徵跟前：“清晨露重，你穿得单薄了。”

    “我身强体壮的，不惧晨寒。”

    “原本要你随我经商，但我想你也志不在此。倒不如做个随性之人，做你喜欢的事也是极好。”宫尚角莞尔，“两个月后，宫门要从山外迎娶新娘，届时无锋之人必定藏身其中混进宫门，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再度复制十年前。”

    宫门封山蜗居在旧尘山谷之中，毒瘴极伤女子根本，多不能孕育。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