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飘飘 (第5/7页)

求学之路。

    代兵失踪了，一连几天，都没有踪影，这是令整个柳镇中学震惊的事情。但二班丢邮票的事情却再也没有发生过，班里的学生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瞄向了失踪的代兵。代维诚带着十几个叔伯兄弟气势汹汹的满学校的找，这哪里还找得着。班主任黄老师紧张的颤颤经经，这个书生样子的人在代维成的质问下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自己刚上班一年，就摊上这样的事，要是代兵真丢了，那饭碗还不得给砸了。

    代兵同宿舍的几个高中学生围着代维成述着苦：“大叔，代兵走时，拿走了我们放在宿舍里的钱。”他们不敢说出那个难听的“偷”字，那样有辱斯文。

    “代兵借我们的钱还没有还呢？”

    听到这些，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代兵，跟他在一块这么久了，却不知道他干这种事。但很快，小时候拧收割机轮盘的那组镜头，又浮现在我面前。可那毕竟是小时候呵，这个代兵！

    代维诚急了“呸，说什么呢，明明是你们欺负我们家代兵，你们还有理了？”几个高中学生被他说得面面相觑，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东西还要吗？”代二叔端出一个塑料脸盆，那是代兵上学时新买的东西。

    “不要了。”代维成一挥手，说。

    代二叔把脸盆丢在台阶上，上去就是一脚。“叭”的一声，那家什顿时粉碎了，溅的满台阶都是，晶莹的塑料片在阳光下闪着光。

    几个高中学生吓得一哆嗦，躲进宿舍里不敢出来。

    如果找不到代兵，这所学校肯定就得让代维成哥十几个给砸了，校长早已远远的躲了出去。

    半个月后，代兵找到了，是代维成哥十几个在新市火车站找到的。十几天的功夫，代兵游览了周边的几个城市，花到身无分文的时候，他在新市火车站驻了脚。那里每天有几万乘客川流不息，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中学生模样的人。倒是一群惯偷盯上了代兵，他们中的老大像大哥似的安慰他，给他提供吃喝，还安排住宿，而且一切都免费。也就在代维成发现他的前一天，代兵在新市火车站的候车室里被老大安排了“盯稍”的工作，这是进入惯偷系列的第一步骤。如果发现晚了，代兵会做出什么事来，没有人敢去想。

    那天在火车站候车室，代维成哥十几个沿着对面的几十排座位实行地毯式排查，一拉溜十几个人几乎是并排着走在候车室里，很是显眼。代兵手捧着一张报纸，正在瞄着几个惯偷作案。

    “好小子，你倒出落的像个人了。”代二叔一眼就瞅见了代兵，大步上前，一把耗住了代兵的脖领子，硬是从座位上把他给提了出来。

    代兵想跑，哪里挣脱得开那张莆扇般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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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维成哥十几人呼啦一下子凑上来，把代兵紧紧的围在中央。代兵从里到外穿戴整齐，远比在学校时光鲜。

    “哎，干什么，你们？”惯偷老大凑上前来，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干你娘的屁。”代二叔抡圆了那足球般大小的拳头，冲着那汉子的肩膀就是一锤，在外面闯荡这么多年，一张嘴他就知道那汉子是干什么的。那汉子趔趔趄趄的往后一退，差点倒在地上。

    代维诚按住代兵，其余哥十几个围上去就要揍那汉子，和表哥在沙土坑围代兵的阵势一样。

    “哈，误会，误会。”汉子拿出了在江湖上的那一套。他们一共七、八个人，哪里是代维诚哥十几个的对手，再说在这种地方闹事，自己以后还干不干这项营生，他太会审时度势了。

    代兵找到了，代维诚一家的心都放了下来，柳子屯全体乡亲的议论停了下来，柳镇中学校长的日子也安稳了下来。

    代维成摆了几桌酒席，犒劳自己的一班兄弟。代兵也结束了流浪生活，重新做人，那身衣服早就被代维成扔进灶堂里烧了。他按父亲的吩咐，恭敬的给伯叔们敬酒，通过这次演练，他看到了自己家族势力的强大，倒让他更自信起来。那天代兵也喝了酒，那一杯二两的白酒他一饮而尽，还当着父亲和伯叔们的面很是悲壮的吟了一句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不是唐诗三百首里的诗句。

    柳镇中学的书是念不下去了，代维成把儿子转到明庄中学，那是和黑旦所在的乡中距离很远的一所学校。半年后，代维成又把他转到邻县的一所工校学工，看得出，在代兵身上，凝系着代维成的全部希望。望子成龙呵，全天下的哪一位父亲，不是如此？

    代维成的家具厂，犹如柳子屯上空的太阳，每天从东到西平平淡淡的转着，支撑着他们家的日子。

    我有一年多没见着代兵，母亲说代兵这孩子学坏了，以后少跟他在一起，不然的话你没看到黑旦的下场吗。就当代兵在柳子屯臭名昭著的时候，宝莉却到村子里看他，她没有上初中，已经出落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宝莉手里端着一盆刺球，那是小学毕业时代兵送给她的留念，当时也就只有乒乓球大小，现在却大的像代二叔的拳头。在她的伺弄下，刺球长得挺快，就像有时我对她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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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兵没在家。远远的我看见代维成送宝莉出来，那热情的样子像是在送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这让我的心咯登一下，就发起堵来。宝莉推着自行车，长发飘飘的样子，浑身充满了青春气息。说实话，我很喜欢宝莉，但那时我是班长，宝莉是副班长，以前在她面前，我严肃的像宝莉的哥哥。今天看到宝莉的样子，我怎能不心痛。

    由于师资和管理的原因，还没念完初二，柳镇中学要把我们两个班的学生统统转到当地的乡中去，我们头上重点中学学生的光环被取消了。我真恨当初代二叔为什么没有一拳打死那个混蛋校长。柳镇中学本来就是一所高级中学，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办起了我们这几届初中班。

    就在我们集体转学的前一天，黄老师把我叫了去，吩咐我把代兵入学时的五十元押金转交给他，那是初中三年的公物押金。我接过那五十块钱，觉得手里沉甸甸的，这是代兵那消逝的青春呵。

    在乡道上我远远的看到代兵背着一只喷雾器从地里上来，我便把钱拿出来给他。他一年的学工历程结束了，回到家做起了兼业农民编者按理想，我们总在世俗的故事中泯没它，之后是无尽漫长的黑夜。不甘平凡，是每个人的愿望，实现，却不只是一时意气风发。写作手法很现实，将每个人物的心理及外行都刻画的淋漓尽致。，平时在自家的厂子里帮忙，农忙的时候到地里干活。代兵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通红，我把钱给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出落的比原来还要结实，脖子间的喉节突出老高，像个大小伙子的样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钱，像接过了那段不光彩的往事。

    我很少再和代兵见面，在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柳子屯爆出了新闻，代兵发财了。

    那一年柳子屯来了水。在来水的三个月前，代维成从北京的家具店里偷偷背回了一件高级转椅，这东西能上下升降，在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