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_2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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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第2/2页)

。我妈比那个人年纪还要小,那时才十七岁,却要做两份工赚两人的生活费和那个人的学费。后来我妈才知道,那个人读大三的时候就和别人谈恋爱了。那个人知道我妈怀孕的时候,一直逼着她去打掉。我妈很固执,觉得这是自己的孩子,与他人无关,坚持生下了我。她生的时候难产,那个人也没去看她一眼。”

    钟子炀蹙着眉头,啜了两口汤,无法将郑嵘口中的“那个人”同自己的父亲联系起来。

    “她因为出走已经和家人断绝关系,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我小时候又很不争气,身体很差,经常生病,她为了赚钱才去做的。因为怕我没人管,才找到那个她唯一能负担得起的托儿所的,我怕她知道我被人打了会愧疚,所以会瞒着不讲。她不知道托儿所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该怪她的。”

    “别说了,眼睛都红了。”钟子炀用拇指蹭蹭郑嵘的眼角,“之前没听你提过,我现在知道了。”

    “我之前不和你谈论她,是因为我讨厌你提及她的语气。但如果以后你再用她做过的事情,来羞辱她,或者羞辱我,我就……我……”

    “你就什么?再锤我一下?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放尊重点,行了吧?”钟子炀有点气闷,觉得郑嵘找茬想和自己吵架,桌下的脚忍不住踩他一下,“啊,踩到你了?不是故意的。”

    郑嵘瞪了他一眼,要把挑进钟子炀碗里的牛rou夹回来,却被钟子炀嬉皮笑脸地挡住,“干嘛啊你,都到我碗里了你还抢,你把溏心蛋夹走,算我和你换的。”

    两人间氛围松懈了一些,钟子炀忽然出声,“那个男的打你哪只手啊?”

    郑嵘把筷子放下,左手对着钟子炀摊开,说:“他总是敲我手心,很疼。”

    钟子炀用筷子尾头划过掌线,问:“这儿?”

    郑嵘之前从未和别人提过这事,此时从钟子炀语气里品味出关切,竟莫名冒出些委屈,对着钟子炀点了点头。

    抱屈而情切的眼神看得钟子炀心头发烫,他捉着郑嵘手腕,没做多想,对着干净的掌心猛亲一口,说:“你不要去想自己和别人一不一样,你想用左手就用左手,不用把别人的规则强加到自己身上。”

    见他一脸认真,郑嵘扑哧笑出声,说:“你蹭我一手的油。”嘴上虽然这样说,他也没拿纸巾擦手,而是小心地蜷着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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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后,外面下过大雪,路边盖了厚厚一层。钟子炀说觉得手冷,直接将手塞入郑嵘衣领,不怀好意地摸他温暖的脖子。郑嵘被冰得怪叫一声,单手捏了个雪团砸向钟子炀。两人野孩子似的在雪地上撒欢,弄得一身雪屑和冰碴。

    钟子炀的脑袋毕竟受过震荡,跑久了觉得有些晕,两人这才相互搀着回了家。

    钟子炀懒在沙发上,任由郑嵘将冰袋压在他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郑嵘闲聊。等看到郑嵘钻进卫生间洗澡,钟子炀把冰袋往茶几上一丢,尾巴似的紧跟了去。

    “你又干嘛?”郑嵘刚脱去上衣,被钟子炀看得不大自在,又重新穿了回去。

    “我帮你洗。”

    “我自己可以洗。”

    “那你帮我洗,我头好晕。”

    郑嵘有些戒备,说:“一起洗也可以,但不许动手动脚。”

    “知道了,被你砸得头昏眼花,哪有余力想别的。”钟子炀把自己脱个精光,赤脚走进淋浴间。

    听到水流的激响,郑嵘无奈笑笑,也脱净衣物挤了进去。

    两人互相在对方身上抹沐浴泡沫,又将浮沫一齐冲去。钟子炀洗头时一直叫痛,听得郑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得用左手避开肿块,轻柔地替他洗。

    淋浴间氤氲着蒙蒙地雾气,等花洒关了,那细小的水颗粒便散去一些。郑嵘扯过浴巾替钟子炀擦拭身体,看到他腹部十字形的疤印,忽道:“子炀,以后别做傻事了。”

    “什么?”钟子炀被洗发水沙得眼睛痛,费力地睁眼,见郑嵘正往自己下腹看,身体“腾”地燥热起来。

    “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了。”郑嵘食指抵在十字疤的中心。

    “cao,别碰,你要把我搞硬了。”钟子炀拍开郑嵘的手,把浴巾系在腰间,匆忙走出去。

    两人挤在同一张床上,不知怎的,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钟子炀掀开被子,把腿搭在郑嵘腰上,一只手摸进郑嵘被里,穿过睡衣的布料,摸他的肋侧,眼皮这才慢慢沉下。

    郑嵘本就睡不着,又被钟子炀压着,只好缩进被窝里看手机。他有很多疑问,一时都得不到答案。

    钟子炀睡得不算实,被几缕从被窝边隙露出来的微光刺醒了几次,迷迷糊糊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这就睡了。”

    正欲昏昏睡去的钟子炀忽地警觉起来,猛坐起身,质问道:“是不是大半夜和钟律新发消息?”

    “你说什么呀?”

    钟子炀头脑清明不少,抢过郑嵘手机,大致翻了翻,没见到可疑消息,嘴里嘟嘟囔囔:“那你在看黄片吗?”

    “胡说什么啊,手机给我。睡觉吧。”郑嵘抬手去拿手机。

    钟子炀甩开郑嵘的手,跳转至手机浏览器,查看起郑嵘的历史记录。最近几条搜索赫然是“近亲性行为是否违法”、“什么是遗传性性吸引”、“旁系血亲亲密行为常见吗”和“如何避免兄弟luanlun”。

    钟子炀怔忡片刻,哑声问:“我说你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初中的时候,那个人忽然出现在我生活里,有一阵子常来找我,问我愿不愿去新家和他一起生活。他和我讲他现在生活多么美满,还拿出皮夹里的全家福给我看,指着那个小男孩说是我的弟弟。你模样变化不大,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认出了你。”郑嵘也坐起身,喉音微微颤抖。

    “好啊,你一开始什么都知道,但你什么也不说。”钟子炀脸色难看至极,尤其郑嵘搜索记录里对二人关系的抗拒,更使他觉得窒闷。

    “我太孤单了,你这么特别,又难得愿意接近我,我想我只要能做你最微不足道的朋友就好。我在你眼里只是妓女的儿子,一直以来都被你看不起。如果我说我是你的哥哥,你会怎么想?我说出来,你愿意承认吗?”郑嵘深吸一口气,“你不也知道吗?那你为什么不说呢?还是因为不想承认吧。”

    “我不说是因为我像爱一个人,爱一个男人那样爱你。妈的,什么狗屁遗传性性吸引,除了那块胎记,你从我爸身上遗传到什么了吗?他养过你一天吗?是,我接近你确实是因为知道你是我爸的野种,一开始对你有性欲我也有些纠结,可我慢慢不在乎了,你和我没有人能怀孕吧?所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钟子炀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郑嵘不再抗辩,揪着被子蜷在床的一角。

    “刚刚话这么多,怎么现在不说了?”钟子炀在黑暗中摸了摸郑嵘的脸。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纵容你,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钟子炀欺身将郑嵘囚在角落,轻轻地亲吻起他,用极低的喉音说:“我不管,反正我们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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