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 (第5/6页)

徐掀起自己的长裙一角，看上去就很……做作，但是这些女人好像对其大加赞赏，不理解。

    待那人走近，夏子明看着对方头上的发饰并不比自己的要简单，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对方体态轻盈地给所有人请安，并没有说任何一个字，起身过后便直直朝向陈温的方向，再次给她行礼，并轻声细语地说到，“臣下白氏单字谨，见过陈小姐。”陈温看着对方光洁的额头，在对方靠近的时候便闻到了一种香花朵又像香的香味，想来是这位公子身上的脂粉味道了。“陈温见过白公子。”两人算是互相请安了，那男子便抬起头，大胆地打量起陈温，陈温被对方盯得有些不自在，自己同样也盯着他的妆容，却见对方米色面纱下的脸若隐若现地红了，“陈小姐，很好看……”说罢便退到了自己母亲身边去了，白大人一看自己这儿子的样子，便大笑起来，郝氏见过无数男子，他又怎么看不出那白谨此番举动是告诉在场所有人——他心悦陈温？倒是不知羞耻。自己这个女儿心思细腻，只怕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她的想法是什么样？她会不会也看上了这位白公子？

    “陈小姐对我儿可满意？”白大人侧身看着陈温，陈温的视线可以一下囊括白谨和白大人，她是看见了对方面纱下的脸红，但那又怎么样呢？“陈温愚钝，请大人明示。”陈温装糊涂，“陈小姐，我儿心悦你许久，不知陈小姐可愿娶他啊？”白谨这时候仿佛被戳中心思的小孩一般，小动作去扯白大人的衣角，但这个动作在这个地方就跟在舞台上表演一样，一览无余。陈温心叹不好，对方这样做，只怕对自己有勾引和胁迫的意味在内，白谨是不是真的像他表现出来那般天真无邪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单打独斗！

    “白大人，臣下陈伟给白大人请安。”站在郝氏和陈母的立场其实都不好开口，那这个恶人自然落到了声名狼藉的嫡子身上，这是女尊社会，保全一个女子的正道名分对她的名声仕途大有助益。夏子明从郝氏身后走出来，走到陈温和白大人之间，转身给白大人行礼，然后不管对方让不让自己起身，便开口道，“臣下的jiejie，曾立志先建功立业后儿女情长，故而目前并没有婚配的打算，白公子貌美无双，只怕……不要误了婚配良时才好。”夏子明是觉得，其实自己就算不站出来，陈温也可以自己拒绝，但他看着这个白谨就不是什么善茬，他想要撕下对方这虚伪的面具。

    “那……哥哥如今尚未婚配，竟也是为了建功立业吗？”一直躲在白大人身旁的白谨看着夏子明站了出来，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厌恶，听完对方说话便开口以清泉撞击石块般轻灵的声音说道。夏子明的眉眼弯出一个弧度——看吧，不是什么好东西。郝氏看着自己儿子吃瘪，本来想开口让事情翻篇，谁知夏子明举起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绢帕，放在自己的眼角处，以一种凄凉的语气说道，“我……本来只是让弟弟珍惜年华，不曾想……弟弟竟认为我应去那劳什子地方……当真，不怪弟弟，都是我自己眷恋一人，竟导致连后生都要看不起我了……”你装白莲，我便是绿茶，来人忽的从开始看戏的笑容憨态到现在议论纷纷，这白大人来的时候也是收到家主嘱咐——不要跟陈伟结梁子，本来自己儿子呛对方一口也就罢了，但对方这样上纲上线就属实有点蹬鼻子上脸了！随即白大人便开口，“陈公子说笑了，白谨不过一小儿，口无遮拦，望你海涵。”夏子明看着对方这样护犊子，突然就很想化身成赵姨娘，撒泼大叫。“白大人这话便太短了，女不教母之过，这儿子在别人的地盘这般竟第一反应是替自己儿子开脱吗？白大人家风如此？”夏子明一甩手帕，又是一口口水呛了对方，白大人眼角的法令纹已经消失了。对方话里已经直指白家家风，当真是村野莽夫教出来的撒泼小儿，说话不知轻重，自己上门来巴结还被打了一巴掌！这白大人浑然不觉自己的儿子在别人的地盘揭别人儿子的短有何不妥，这是事实，事实还不让人说了不成？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慵懒的男声，从前院传响到主堂，“你的地盘？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陈伟哪来什么地盘？”夏子明只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但是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种声音的记录，待对方走过了门口的转弯，全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才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凰女的正夫，白家家主嫡出公子——白雁昶，他左手边的正是六凰女，两人相互搀扶身着耀眼的华服，白雁昶头上的发饰甚至用了各种珠宝装饰无不彰显对方显贵的身份和出身。夏子明正打算眯眼打量来者，就被陈温扯着给六凰女行礼。六凰女与赵未央有三分相像，但因着两人的父亲出身不同，所以穿戴配饰之类的东西也是大相径庭，她用双眼扫过众人，只是点点头，让前边的侍女说话让众人平身。侍女得令过后掐尖嗓子，让她的声音能充满整个房间，在谢礼过后，夏子明正打算起身，谁知白雁昶踏着一双锦鞋，走到他面前，“陈伟便继续蹲着吧。不给本凰夫回好你刚刚那番话便不许起来！”六凰女似乎对这场闹剧更多的是想壁上观火，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周围的宾客眼看事情不妙，便纷纷缄默了，给凰女让出一条路以供她观看。

    “回六凰夫，泱泱华国，皆为华国祖先所打下，这国土自是属于真命天女女帝陛下。但是，臣下母亲以自己俸禄购置房产，修缮房子招待来宾，以结友善。白谨公子见臣下便出言讥讽，白大人对此并无责难，反让臣下体谅他年龄小，实算不得友善，便出言以报不平。”夏子明垂头，心叹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真的是无论到哪都是这样，因为自己的母亲比对方母亲要高一截所以自己敢对白谨如此言语攻击，但是如果换做白雁昶，自己便只有低头的份儿。“那你话里关于白家家风怎么？这不算恶意抹黑我白家？”夏子明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落到自己的肩膀上，是那般的寒凉，就像隆冬的穿堂风一般刺骨。“贵人听岔了吧，臣下说的是‘白大人家风’而非‘白家家风’，臣下并无意对白家或陛下有任何不敬……”夏子明感觉不好了，对方掌握了话语权，自己一直在被动挨打，对方说什么便是什么，自己现在是没有解释权的。“我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礼部侍姬从小便在我白家长大，深受我白家主家影响，自然沿袭的也是我白家的家风，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白家指指点点！”这话就明显不讲理了，为了治罪而治罪，白大人是白家的外族亲戚，一开始的功名完全是自己考的，之后才是白家提携便住的离京城的白家主家近了些……夏子明刚想反驳两句，突然感觉自己耳边响起一阵风，随即自己的脸上便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这一打还把他的面纱打掉了，他眼下的rou瘤便落到了在场的所有宾客眼中，还有自己被扇了一巴掌过后如白玉般的脸上所有的红色巴掌印——可见其用力不小，而且连带着还刮了夏子明的耳朵，自己现在脸像发烧了一样guntang，又有如针扎一般的疼痛，耳鸣让他眼前发黑，这一打还让他的身形往他用力的方向歪了去，差点砸到白大人的靴子上，白大人往后退了几步，抬脚的时候还不注意踢了夏子明的脑袋一下……

    夏子明感觉自己好丢人，这一巴掌挨的十分不得劲，还没缓过劲儿来，可谁知对方俯身扇了他一巴掌之后，居然直起身，俯视着面纱落了的陈伟，吩咐道，“右相嫡子陈伟，行礼时对本凰夫无礼，企图碰撞本凰夫，自己殿前失仪，罚张嘴十下。白萤，动手！”身旁的侍人得令，冷着一张脸，靠近夏子明，抓着夏子明的肩膀，正想把人拉正扇巴掌，突然他的手腕被一个强健有力的虎口抓住——正是旁边的陈温，白雁昶扇巴掌来的太突然，谁也想不到对方居然在理亏的时候直接动手了，且还想当着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