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沈耀（两场考试阵痛，当夜艰难产子） (第1/2页)

    雷鸣在周末的时候出去烧了柱高香，诚心诚意地跪在佛前，卑微地祈求道，

    “希望佛祖给我托个梦，好让我知道上辈子确实杀了沈耀李燃他们全家，这辈子被坑也好放平心态，坦然接受，求求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沈耀，你，你你你你，”，雷鸣深呼吸了三次，才鼓起勇气转过身来，用惨不忍睹地表情飞快地看了一眼沈耀的肚子，又背过身去，“你父母没发现？谁的孩子？”

    沈耀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拉好衣服，撑着腰站起来，缓了缓气，“没发现，李燃的。”

    雷鸣白眼一翻又要昏倒，沈耀却及时地递上了一杯水，“雷老师喝口水，冷静冷静。”

    雷鸣快要气死，开口要骂，沈耀却忽然按了一下自己胸口，皱着眉扶着椅子又坐了下去，喘了几口说，“我一直绑着肚子，一松开，他就不高兴地踢，踢得我心悸。”雷鸣马上闭嘴，不敢骂他了。才刚刚成年就怀了孕，自己还是个孩子，捆着孕肚上了整个高三，什么叫闷声作大死，这就叫。

    你们这他妈是要我的命啊，雷鸣心想，一个头涨得两个大，都怀到八个月了，全家那么多人，就没一个看出来的，也算是奇迹，他叹了口气问，

    “你要我帮你什么，说。”

    沈耀jianian计得逞地笑了起来，“给我的孩子一个暂住的地方，考完试我想办法离开家，再借我一笔钱，帮我租个房子。”他摸了摸肚子，抬头道，“没有讹你的意思，雷老师，我真的很难，钱，一定会还你的。”

    这是钱的事儿吗？雷鸣特别想问，但还是忍住了，“你打算怎么办？去哪儿生呢？谁帮你？医院？产检做过没？你真是乱来啊沈耀。”

    “我看过所有的产科教材，自己能生，”沈耀的回答很优秀生，“万一......万一出事，我也不会牵扯别人，遗书写好了，雷老师帮我收着吧，到时候直接给警察，别给我父母。”说着递过来一个小信封，没封口。

    雷鸣：“.........”，

    要么我也写一个遗书算了，然而他还是接过了那个小信封，“那你的病呢？不吃药，幻觉还严重吗？”

    “严重，我听见李燃跟我说话，整夜整夜地说，”沈耀点点头，“还有我妈，他安慰我，我妈就骂我。”，顿了顿，他又说，“我其实还挺希望她骂我的，我爸也是，他们怎么就不骂我呢？”

    “沈耀，你不要这样，这件事你父母有知情权，我必须，告诉他们。”雷鸣收好信封，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小爸爸，“你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呵呵......”，沈耀似乎听见了很好笑的笑话，“雷老师，你尽可以去告诉他们，你觉得他们知道以后会怎么对我呢？”

    沈耀又一次撑着身体站起来，笨拙又艰难地走到他面前，“他们会愤怒、崩溃，然后逼着我去打掉他，给我打最好的营养针，请私教补课，然后把我按时按点地送进考场。”

    雷鸣没有否认，这确实是最大的可能，可沈耀继续说，“这是我的孩子，我的亲人，是一条命。”雷鸣倒抽一口冷气。

    “那李燃呢？你跟他之间，没有谈过孩子的事情？”

    “他不知道。”沈耀轻描淡写地看了看窗外，“不过也要谢谢他，他住在我家里，整个孕期，宝宝都不缺亲生父亲的气息安慰。”

    “沈耀，你少跟我在这儿装成熟，你才十八岁！你得让人帮你，知道吗？”雷鸣语重心长，沈耀这种小孩，软硬不吃，心外面包的东西能把核反应堆都隔离了，谁都进不去，他不愿意，谁也帮不了他。雷鸣实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一个人怀着孕熬过了整学年，“你怀着孩子，还要考试，还要担心被发现，这些本来不用你一个人扛的，你还这么小，生产的时候很危险你知道吗？”

    “那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油盐不进，冥顽不灵......雷鸣将那封遗书收好，无可奈何地对他说，“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你的话也从来不代表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但是你要记住，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又一个做医生的朋友，我跟你保证绝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他也绝不会将......将给一个学生接生的事情说出去，你愿不愿意让我帮你？”

    沈耀点头如捣蒜，可后来一直也没去找过雷鸣。

    高考前一天，他故意地拉开了束腹带，洗了澡后穿着睡衣在家里走来走去，可还是没人发现他的异常，当夜，沈耀胎动不止，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睁着眼熬到了天亮，六点半，母亲叫他起床，桌上放好了专门的营养餐。

    束腹带是不能再戴了，稍微紧一点肚子就动得厉害，一阵一阵地心悸，沈耀有点破罐破摔地挺着肚子坐在桌前。母亲如常为他装好餐盘，温柔地笑着推过来，“耀耀吃饭，一会儿司机送你去考场。”，父亲则从沙发上抬起眼，“考完以后给你找个篮球教练，练练体能，减减肥。”

    “别人高三都念得瘦了，你倒好，还念胖了，怪不得最近成绩下降，”父亲扫了一眼他的腰腹部，“最后冲刺，努把力，别让我失望。”

    心脏忽然猛地抽搐，沈耀白着脸喘了几口，刚才他胎动很大，捂着肚子忍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嗯，那我今天少吃点，一会儿下午时间紧，让司机送饭来吧，我在车上再看看书。”

    第一场，开考三十分钟不到，沈耀已经悄悄地在桌子下面揉了好几次肚子，胎儿在里面很坠，肚子感觉很沉，还有点腰酸背痛，“呼.......呼........”，他喘着粗气，分开了一点腿，反过手捶了几下后腰，额头上细汗出了不少，

    一个半小时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阵痛了。

    “嗯......嗯.......呼.......”，这个孩子来得真是不巧，沈耀闭着眼握紧拳头，另一只手在桌面下捧着肚子忍过一阵腹痛，不过还好，初产夫一般阵痛10到12个小时，刚好可以把头两门考试时间全部覆盖进去，考完了，请雷鸣打电话去家里，说开小灶，让他帮着订个小宾馆，一夜应该能生下来吧，“嗯.....”，他无声地喘气，肚子感觉好痛.......

    忍着，忍着吧，沈耀一边做题，一边用纸巾擦汗，抽掉了半盒子纸巾，肚子也痛的很厉害了，两条腿大大岔开，腿根都在抖，监考老师看了他很久，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小声说，“不要这么紧张，放松点。”

    沈耀擦了擦汗，艰难地抬起头来对着他笑了一下，又绷紧了身体忍痛，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整个人都痛得发抖，肚子一阵一阵地收缩发硬，好几次都痛得眼前发黑，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伸一下腰，将肚子挺出去一点点，

    好痛.......好痛......胎儿攒足了劲儿往产道钻，撑得他腰胯发紧，身下的产xue一下一下收缩，肚子坠到了腿间，怎么顺都难受，沈耀呼吸粗重，眼前滴答滴答，汗水滴到了试卷上，他赶紧抽纸擦掉，腹痛一阵紧似一阵，根本没办法专心，直到考试铃声响的时候，才勉强地做完试卷，匆匆检查了一遍就停笔等收卷了，

    “同学，可以离开考场了。”监考老师看他坐着迟迟不动，提醒了一句。

    “......我，我休息一会儿就走，老师先走吧。”沈耀痛得站不起来，攥紧拳头顶着腹底，脸色惨白。

    “要清场的。”监考老师看了他一眼，感叹现在学生真是压力太大了，抱着试卷匆匆离开。

    沈耀深呼吸了几口，手撑着桌面试了几次，终于艰难地站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出教室，肚子疼得直不起腰，岔着腿挪到了教学楼外，雷鸣在外面一眼看见他，朝他挥手，“这儿，这儿，过来！”

    沈耀几乎是倒在雷鸣身上的，临产在即，阵痛又猛又急，雷鸣脸色一变，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