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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她杀 (第1/2页)

    在如此乏善可陈又充满挑战的日常里,又过了好几年。有一天在父亲的例常失控里,她受了伤,突然间她懂了,亲情无法用Ai延续,即便再坚固也会因外力而崩裂倒塌。

    柜子上、墙上、桌子上,那些放着、挂着的全家福照片和旅游纪念品,全在瞬间失去了意义,Ai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想起了在重男轻nV的原生家庭里的种种,甚至没有像哥哥、弟弟那样有个像样的名字,「捡角」是使唤她时的一个代号,不具任何意义。

    六岁时被亲生父母送来陈家当养nV的那一天,亲生父母收到钱後露出满足笑容,头也不回,抛下她而去的那种被遗弃的感觉,是不论过了多久,都依旧清晰深深刻在她的心里,就像是寄生虫般紧紧x1附着不放。

    来到陈家後的她很害怕再次被抛弃,无时无刻都活在恐惧里,「养nV」是什麽意思,小小年纪的她完全不懂,只知道从此失去了血缘的联系。

    虽然被亲生父母抛弃,不过却得到老天的眷顾,她仍然是幸运的,虽然是养nV,只不过是个依附在陈家的外人罢了,但陈家的养父母对待她像亲生nV儿一样,还帮她取了很美的名字—陈静秀。

    即便後来亲生nV儿静婷出生,也未曾被冷落,虽然未被冷落,不过因幼年时期曾被抛弃的Y影挥之不去,也因此在meimei出生後,她更努力地想要讨好养父母及照顾meimei。

    因为「他们」才是她唯一亲密的家人,她真的不能再失去一次,也无法接受再一次被抛弃。她的坚强和懦弱都在meimei出生之後,注定朝着反方向各自增长。

    她将父亲紧紧抱在怀里,紧紧的不让父亲挣扎,然後她对父亲说:「爸,没事了,我会孝顺您一辈子的,我发誓。」她说得很平静却泪流满面。

    父亲根本不想理会,直接撞开她,不让她拥抱也不让她说话。她还是很平静看着眼前的父亲,直到父亲冷静下来愿意让她帮助他。

    折腾了好久,父亲终於睡了,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她一直盯着天花板上朝同一方向转着的吊灯无法入眠,就像她现在和往後的人生一样那样转着。直到天亮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重复。

    ***

    父亲不论是身T或是心理都没有缓和的迹象,但她似乎也把无能为力变成了习惯的日常,很少再听她对同事们聊起父亲的事,即使同事们和园长主动提起,她也只是说「好多了。」

    几个月後,父亲突然又说她的长发很恶心,已经「妨碍」到他。刚开始她以为父亲愿意关心她而感到欣慰,所以向父亲撒娇着说,她会马上去剪成父亲想看到的样子;但是剪掉长发的隔天父亲还是指责她,隔天的隔天又再次指责她。

    父亲对她种种的辱骂和抱怨,她知道是因为那场意外,她也知道父亲可能不是故意的,她想父亲应该不是故意这样对她的,父亲是痛苦的是可怜的,所以她几乎不为自己再辩驳些什麽了。

    这些年来静婷也长大不少,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高中毕业後,还考上了前三志愿的公立大学,很快地静婷就要离家上台北念书了。

    不过她和父亲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非到必要时,是绝对看不到静婷主动靠近父亲,更别说有什麽父nV对话了。

    而静婷其实早在升上高中後就慢慢变了,和她之间的对话也不似以往那样亲近,姊妹们间从无话不谈到现在只剩下基本问候。

    这不免让她有些担心,不过她还是觉得或许等静婷再大一点就会好了,现在也许正值青春期的别扭也说不一定。

    二十八岁时,她已是幼儿园的主任,接掌管理新进老师已有二年;三十四岁这年,她的白髪如雨後春笋般争先恐後的冒出枝芽来。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那些让岁月烙下的痕迹,她反而感到欣慰。

    因为那个小时候总Ai哭哭啼啼、跟前跟後的静婷即将大学毕业,她一想到此不禁热泪盈眶,好想分享这个好消息给天上的母亲。

    她常常想起母亲临终前交待她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和他们,千万别丢下父亲和meimei。

    这是她答应母亲的,所以她必须做到。也是这个承诺陪伴她走到今天,那是一种会让人生出勇气的信念。

    ***

    静婷到台北念书後便较少回家,偶尔打个电话回来也只是简短的几句问候,不过通常是因为提醒她要帮忙汇生活费和学费过去。

    静婷不在家的日子,父亲被诊断出患有阿滋海默症,记忆越来越差,有时会忘记自己为何不能行走要坐在轮椅上,或是急着找她们的母亲—阿媚,父亲总是这样唤着母亲。

    父亲失忆的状况时好时坏,又加上之前的脑部受创,让父亲在後来的这些年饱受折磨,在神经内科与JiNg神科医师的建议之下,帮父亲准备了他b较喜Ai的记录方式—录音。

    记录每天的生活。还好父亲不排斥,甚至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利用录音复习昨日或是更久的以前。

    随着病情的恶化,已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而父nV间恶劣的关系变成了痛苦的折磨,暴力和咆哮变本加厉,她开始选择放弃了,她放弃了期待有好转的奢望,即使有时候,有那麽一瞬间她感觉到似乎还有机会的短暂片刻,她也不想再接受自己的这种荒唐想法,因为这样想着,或许失望不会越滚越大。

    大学毕业後的静婷在台北工作了几年,似乎还是不太能适应繁忙的步调,於是搬回家了,还好静婷回家了,虽然她还是和父亲刻意保持距离,也几乎不和父亲说话,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但是至少能和她一起分担些,至少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

    父亲七十九岁和她三十八岁生日的这天早晨,她和往常一样,完成了照顾打理父亲的日常後,把拆封好的全新空白录音带,放进随身录音机後,好让父亲能双手捧着使用。

    「爸,你今天觉得如何啊?晚上有特别想吃什麽吗?今天我可以提早下班。」父亲听到了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许久,然後回过头来对着她点点头。

    「C!你到底是谁,有完没完。」她没有回答父亲往她身上丢的难堪。

    她的眼神也随着父亲望着的窗外而去,明明是晴朗的天,却开始飘起毛毛细雨,感觉雨势有逐渐变大的预感。

    「家门口斜对面那棵陈mama种的树,听说才刚开了白sE点点的花,如果雨越来越大,也许那些刚布满在树丛里的白sE花瓣,很快地就要渲染整条街道了。」望着窗外的雨,她心里这麽想着。

    准备出门上班的她去看了在房间里的静婷,发现她似乎还在睡,於是留了张字条,贴在她的房门口,提醒她早餐在烤箱里,记得拿出来吃。

    确认好家里所有一切後,她看了父亲一眼,便拿了柜子上的钥匙出门上班了。才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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