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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第2/2页)

眨了几下眼睛,头缓缓地偏过来,眼角滑出一滴泪,他的确狼狈,但眼里却并没有悲伤,反而在面对苦难时表现出一种宁静、庄严的接纳。

    这就是他一直想找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包容他,谅解他的人。

    毕白接近他,如偿所愿得到他。在几近流浪的时候,祝祭霖乐观地捧着他的脸,说:“还好我的生活经验比你丰富,不然我们真的要睡大街了。”

    突然从家境优渥极速降级到一穷二白,毕白的压力无穷大,祝祭霖安抚他的方式,就是故意逗他,然后就会发生一场angrysex。

    毕白喘着气抱着他,说:“你又是故意的。”

    祝祭霖嘿嘿一笑,说:“不疼。”

    结果第二天就趴在床上起不来,像螃蟹走路一样挪着上厕所,再像螃蟹一样挪回来。

    毕白绷着脸,一把把人抱回床上,生硬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祝祭霖笑起来,亲了他一口以作鼓励,“做的好,越来越熟练了!”

    他这么说,是因为祝祭霖去捡废品卖了20块钱,交了15块的旅舍费,剩下5块他琢磨着给毕白买了一瓶最便宜的驱蚊水。

    因为夏天蚊虫多,不知道为什么就逮着毕白咬,一条白皙的手臂叮得满胳膊包,抓破了更严重,只好忍住,烦得毕白半夜还在翻身。

    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最实惠不过。结果他拿回来给毕白的时候,毕白竟然罕见地对他发了脾气,让他拿去退掉。

    “为什么?”祝祭霖不解地问,不愿意退。

    这时候的毕白嘴比水泥地还硬,因为他心疼啊!祝祭霖总隔三差五带小玩意回来,保准全是给他的,明明自己的手也受伤了,也不舍得买一块创可贴,他看着心里就难受。

    “因为太便宜了,不如不用。”然而最后毕白冷着声音这样说。

    祝祭霖神色一僵,静了一会,点点头,真的出门去退了。

    如他所愿,但毕白并没有舒心一点,心里反而更堵得慌。在床上翻来覆去,猛然发觉祝祭霖出去很久了,还没有回来。

    他一挺身,慌忙穿鞋出门找人,跟祝祭霖撞了个正着。

    “哎哟。”祝祭霖一手捂着额头,痛呼一声。

    “怎么了,”毕白抓他的手,看见他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饭盒,“这个……”

    “我买饭的时候请老板送我一个蚊香,你不喜欢花露水的味道,这个怎么样?”祝祭霖一边把饭盒打开,一边点蚊香,等白色的烟雾腾起来,他嗅了嗅,说不难闻。

    毕白在进门后一直沉默地盯着他看,祝祭霖以为他是不喜欢,打算伸手把蚊香灭掉,说:“不喜欢就算了,再……”戛然而止。

    毕白抱住他,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祝祭霖摸摸他的脸,笑着说:“没关系,我理解。”

    他抿嘴不言。二人简单吃过饭后就关灯睡觉,有了蚊香的作用,蚊子好歹要少一点。毕白从身后抱住他,手臂下骨骼分明的皮rou,让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惊慌感,真怕他会被风刮走。

    他问:“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祝祭霖后脑勺对着他,声音已经有点飘忽了,“嗯……你对我发脾气,我有点难受。”

    毕白心里酸涩,他又问:“那你怎么不对我发脾气?”

    他是见过爸妈吵架的,他跟毕mama如出一辙,忍受不了任何指责和打压,他一定会以十倍的力度反击,所以他不理解,为什么祝祭霖总是对暴力逆来顺受。

    祝祭霖声音低低的,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跟你生气。”大度到连一句解释都不要,自己就原谅了他。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猛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那年寒冬的年关,毕mama想带他出门采购,毕白上了车后说肚子疼,便留在了家。他上楼时还奇怪,那个女仆去哪了。很快,他推开母亲的房门,看见了正在翻抽屉盒的女仆。手上还戴着几只金灿灿的戒指,那是毕mama的。

    毕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女仆立刻跪在他面前哭着说自己是迫不得已,家里孩子生了大病,急需用钱,想着毕mama有这么多首饰,等她度过了难关她会留在毕家用一辈子来偿还。

    女仆以头抢地,哭得满脸泪水,“毕少爷,求求您了,我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啊!”

    毕白那时太小了,他看不出女仆破绽百出的演技。他认真地告诉她,她偷的那些戒指、项链,都是有铭牌记号的,一旦卖掉立刻就会被追踪。

    他思考了一会,说:“你去外面站三个小时,我给你一百万。”

    如他所计划的那样,女仆既掩盖了偷窃的事实,又通过卖惨得到了毕白的一百万,事后还收到了毕mama补偿费加封口费两百万。

    钱不是问题,而是她以为毕白会灭口,没想到还把人放走。告知她事情的原委是:她把地板踩脏了,这是惩罚。

    天降横财,女仆第二天就从毕家消失了。而毕白因此跟毕mama差点决裂,毕白不想跟她闹成这样,忍了又忍还是没把真相说出来,毕mama冷眼看着他,“蠢钝如猪!一次心软次次心软,你凭什么做毕家继承人?!”

    于是毕白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心变软了,在把猫溺死在鱼缸中,在把小孩的脸划烂的时候,他轻松地对毕mama一笑,对她说:“你错了。”

    可如果有个触摸你却被你的盔甲划伤,不会责怪你的盔甲太硬,而是会担忧叹息的人,这时候你也要向他证明你是个没有感情的容器吗?

    那天之后他学会了道歉,再然后他学会笨拙地示爱,在祝祭霖生日那天紧张到手心冒汗,送出了人生中第一个蛋糕。即便他生疏又难为情,祝祭霖却又惊又喜,问他怎么学会的?

    毕白正在喷花露水,闻言耳朵倏地通红,像一个青涩的小男孩:“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这是他恢复感知的第一步。像瘫痪多年的植物人终于在床边人日夜不停的喋喋不休中活过来,并开启了痛苦且漫长的康复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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