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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萨罗卡城外隐约燃起了传递信号的狼烟。 在了望塔上值班的侦察兵发现了疑似敌营的动静,迅速地通报给守城的将领,一时间萨罗卡城的警钟大响,所有士兵都在最短时间里就定位,等待敌军的来临。 这是夏罗曼的战线退守到萨罗卡城内半个月以来第四次遭到夜袭,若不是有护城河和城墙两道防护,加之箭塔群一类的防御工事,萨罗卡城早已被弗拉特所攻破。 而今晚他们像是势在必得。 燃烧的稻草火球在夜空里划过优雅的弧度、弗拉特的士兵们无视反击的箭雨如cHa0水一般涌向已经乾涸的护城河,和萨罗卡城中所涌出的夏罗曼士兵交错成一片泥泞。 火光照亮了黑纹的斗篷,安然立於城墙之上,混合在冲杀与兵戈的交响之中,一道清澈的嗓音如絮语般轻轻地响起。 bleezageefobalia. 战场上刮起了飓风,被风势弹开的燃烧火球落回了敌军的阵营之中。 depoonfobazeduadivezepen,seegozfokolubleze. 风尾掀开了斗篷的下摆,和苍蓝sE的战袍一起在夜空中飘扬。 deanudasenbeen,wodizakryyzo. 蓝sE的火焰凭空燃起,在歌声里化成一只燃烧的飞鸟,双翅一振,飞向了高空。 foduzetiswu,kateeezekosizawoondiga. 蓝焰的飞鸟在半空中散形成数以万计的光点,随着旋律如星河一般冲刷整个战场,旋即迸裂成一片蔚蓝的光海。 城上的歌唱者抬起手臂,一只身覆蓝sE光羽的飞鸟在他臂弯上重新聚合,飞鸟一声长鸣,融入了他的身躯之中,黑纹的斗篷帽子随之被吹开。 黑夜里一对湛蓝的眼瞳亮了起来。 那一夜图凡谛都没有阖眼。 拜「青鸟」之力所赐,弗拉特在一夕之间近乎全军覆灭,若非他们把战力全数押在了这次夜袭攻城上,活下去的人说不准会多一些。 ……呵。 低低地他笑了,那又如何,一千人是人、一万人也是人。 天一亮,他就看见一片血sE的残破大地,直向望不见的尽头绵延而去,连晨间的淡雾看上去都隐约像是红烟,很闷,也没有风。 他们都是叛徒。 图凡谛扶着墙砖闭上了双眼,脑中浮现了库妲的淡漠後,忽然很想念先王的歌声。 你也曾经这麽告诉我,这是为了夏罗曼。 为了夏罗曼,我们必须不断地重复走在相同的道路上。 他忽然觉得累了,不是身T上的那种。 砖地轻轻地被踏响,本来他以为是守城墙的士兵要到另一头去交班,也就不打算理会,但脚步声却在自己身旁停下,然後扬起的是法尔斯的声音。 「时间差不多了,吾王。」 图凡谛应声表示自己有听见,良久後才重新睁开双眼,然後他抬起右臂,右手在x前握成拳状,拳眼贴着心口,朝着日落的方向郑重地躬身。 最後他什麽也没有说。 拉上宝蓝sE的斗篷帽子,图凡谛转身离开了城墙之上,法尔斯看着他的王渐渐走远了,也抬手往心口一按,向着同样的远方微微地躬身,然後才转身跟上图凡谛的脚步。 「您可需要先歇息一下?」想到王一夜无眠,於是他制式化的语调里难得地有了点温度。 然而图凡谛却只是用摇头代替回答。 他怕自己一阖眼就会去到那个他暂时不想去的地方,又万一那孩子也在的话该怎麽办,纵使已经约好了他很快就会回去的。 只是不是现在。 城中的广场上已经搭好柴架的祷祝台,王父的棺柩以棺首朝北的方向安放在祷祝台上的正中央,台下东西两侧各站了一列双手交握於心口前的神官,神官之後是一列举火的士兵。 南面的阶梯下,将领与侯爵、伯爵们按序一字站开,左右各有一名旗手,旗杆上挂着白底蓝纹的飞鸟旗,因为无风之故,也无法飘扬而起。 图凡谛捧着盛满清水和紫花丁香瓣的铜盘,缓缓地从北面的阶梯登上了祷祝台。 父亲看上去很安详,像当年的先王,恍若完成了毕生的使命,了无遗憾那般释然。 回想起母亲得知父亲Si讯的当下这消息是图凡谛特地亲口告诉她的,图凡谛只觉得现在这个几乎感觉不到哀伤的自己是否有点过份。 可是他用来悲痛的力气早在当年先王驾崩时就已经用尽了,那年他只有十七岁,继任为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为先王进行最後的祝礼。 先王驾崩时只有三十六岁,所以是否再过不久…… 图凡谛细不可察地笑了。 那孩子不适合啊,这条路。 一手托着铜盘,一手将盘中的水与花瓣洒向棺柩,图凡谛以顺时针的方向缓缓地绕着棺柩行走,口中喃喃地低语着,愿永恒常驻你心、愿光荣长伴你身。 上神在那遥远的阿芬靡尔之巅等待你的归去。 绕行满三圈,花瓣已经洒完,图凡谛把铜盘里剩下的一点水抹在棺柩的框上又绕了一圈,最後来到南面的阶梯前,朝着北方,再次抬起右臂,握成拳状的右手拳眼靠在心口前缓缓地躬身,接着转身走下祷祝台。 把铜盘交给在台下等待着的法尔斯後,他接过法尔斯同时递来的佩剑,走到侯爵伯爵们所在的队列之前,重新转向祷祝台,然後拔出了佩剑,高指天际。 身後传来了数把佩剑同时出鞘的金属擦响,图凡谛转过剑锋,把执剑的手收到x前,最後把剑尖指向了地面。 旗手们把旗杆微微地向前斜倾。 左右两列举火的士兵们站到神官前面,将手里的火把掷向了祷祝台。 在祷祝台被点燃的那一刻,广场上起风了,轻轻地掀起两面飞鸟旗,往上神的所在。 从燃烧的烈焰中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图凡谛的视线,像是能透过这片摇晃的幻景,看见遥远的山巅上有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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