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3一起洗澡吧，一起睡觉吧，一起迎接我们的罪吧 (第2/8页)

的身影，我有些在意，想要去寻她，便起身离开湖边，临走前回头，看到那写生的年轻人的笔正落在画纸里苏雅雅的侧脸上。

    而女主人公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倚靠在天鹅船边，孩子气地用手拨水玩。

    孟婕在一处阴影下打电话，我不方便走近，便在一边等她。

    隐约听到了岑北山的名字。

    等她打完电话我走过去，问，老师你认识我哥吗？

    她愣了一下，说是啊。

    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一下我的头。

    我微微矮了矮身子。

    她的手掌落在我头顶，像个长辈一样地轻轻摸了摸。

    “岑越，”她说，“我不算个好老师，但你是个好孩子。”

    又来了，那种怜悯的语气，和让我搞不懂的话。

    怎么才算作好孩子呢？我想问一问她，但是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怅然若失的神情，我又不忍心开口了。

    我陪她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休息，她愣愣地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于是提议去划船。

    孟婕笑着说好。

    我们又租了一艘没有发动机的最原始的小船，也没有踩水的装置，需要自己靠桨划，仅能容纳两人。

    孟婕坐在船头，洋伞斜斜地靠在肩上。

    划出不远，她就叫我放了桨做到她身边去。

    “这样慢慢在湖面荡着也不错。”她说。

    我挨着她在船头坐下。她看着船边带过的水波，发了会儿呆，然后突兀地开口，说，“其实我也是在这里出生的。”

    “我没怎么见过老师呢。”

    “因为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她笑一笑，比划了一下，“我以前戴一副黑框眼镜，扎马尾，而且我做了牙齿矫正，戴牙套，还总是穿校服，很土。”

    我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的脸，想象黑框眼镜戴在她脸上的样子，摇头，“不会，老师戴眼镜也不难看。”

    她笑了一下，然后望着水面出神，喃喃自语，“很丑的……?”

    “可是你哥也说我不丑。”

    小船在湖面摇摇晃晃。

    孟婕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她和岑北山的故事。

    39.

    在她的故事里，岑北山闪闪发亮，而她是一个只敢躲在阴暗处旁观的丑小鸭。

    我忍不住提醒她，岑北山以前真的是个很讨打的不良少年，尤其是初中的时候，每天都有不同的老师家长给我们家打电话，而且抽烟喝酒泡吧女友不断，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但他确实是发着光的。”

    好吧，这确实。

    他一直是一个闪闪发光的、迷人的人渣。

    孟婕和他是初中同学，虽然从没和他说过话，却已经迷恋上他，他们唯一的一次交际是在孟婕被几个男同学围堵，躲闪不及，抱着作业在走廊上摔倒。因为委屈又狼狈，她竟然站不起来。

    而路过的岑北山拉了她一把。

    那几个男同学嘲笑她的黑框眼镜和她的窘态，孟婕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岑北山却帮她把断了腿的黑框眼镜捡起来还给她，随口说了一句，不丑啊。

    那句话她记了很多年。

    后来她因为家里人工作的调动而转学，高三的时候又在补习班和岑北山重逢。

    那时候的岑北山不会再穿涂鸦的校服，脸上没有伤口，他穿白净整洁的衬衫，挎一个藏蓝色的单肩包，在补习班门外接一个女生下课。

    明米那个穿着打扮甚至气质都已经很以前很不一样了，但是孟婕一抬头，看到他，心里就想，哦，是岑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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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孟婕家里的经济状况转好，甚至可以说是暴发户，她在市里有名的私立高中读书，有很多钱买漂亮的衣服和裙子，也会躲在厕所，和朋友一起抹一些带色的唇膏。

    她变得漂亮开朗，可是一看到岑北山，就好像又变成了那个不太敢说话的、有些阴沉土气的女孩。

    这样的她做了一件蠢事。

    “我那时候听说他只和家境好的女生交往，以为他很缺钱，就跑去找他，想用钱买他做我的男朋友，”孟婕自嘲地笑笑，“是不是很蠢？”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蠢，”我老老实实回答，“如果他不是我哥，又没有别的接近他的方法，我可能也会想花钱买他。”

    但是如果他不是我哥，我不确定我还会不会想要他。我做不出那样的假设，我想象不到没有岑北山，岑越会是怎样。

    就像我想象不出没有水的鱼或者没有风的鸟儿一样。

    孟婕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又在想些什么，但又好像只是在走神。过了一会儿她问我，知不知道岑北山为什么回来。

    岑北山今年本来应该是大学毕业，但不知道为什么延毕了一年，回到了这座小镇。

    他没有告诉我原因，我也没有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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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不知道，我跟他还是大学同学……?巧合吗？我说是巧合你大概也不信，我自己都不信。”孟婕说完，又问我，“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回来？”

    我看向远处水面上的鸳鸯，说，“你还没讲完你和我哥的故事。”

    她惨淡一笑：“没有什么好讲的，他瞧不上我，别说女朋友，只是当炮友他都不愿意，后来我们在大学重逢，我追着他跑，勉强混个醉酒后能睡一晚的关系……?也就那样了。”

    孟婕说着，撩一把头发，满脸疲态，“是不是很瞧不起我？这么倒贴着给别人，人家都不要我。”

    她看上去多憔悴，多可怜，甚至可以说是漂亮，那一份流露出的楚楚多么动人又妩媚，假如我不是个会因为兄长的亲近而兴奋的变态，而只是个下头长在脑袋上的十几岁男高中生，我现在可能已经把她抱在怀里了。

    但是怎么办，我已经有了最美的情人，眼里再容不下别的人。

    我出声打断她的话，“我觉得您不应该跟我说这些，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你的学生而已。”

    “我只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些……?”

    “知道什么？岑北山是怎样的人，我自己有眼睛我自己会看，他就在我身边，我可以摸到他、看到他我、可以自己去感受他，而不是从一个和我不太熟的外人嘴里了解。”

    我懒得再听孟婕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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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突如其来的谈心，莫名其妙的故事，别有所图的设问，我快被她烦死了。

    孟婕强装镇定：“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

    “有什么好知道的，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早跟你说过，他就是个人渣，我很清楚。”

    她愣住了。

    我想起来她才夸过我是个好孩子。

    真有趣。

    “我跟他是兄弟啊，孟老师，你难道真的以为相同的血脉可以生出多么不同的两个人吗？”我惊异于她的天真，“岑北山有多坏，我就有多坏。”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没有个完美圆满的家庭，没有被好好管教过，我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教导和影响下形成的，他是我成长的准则和模版，他养育我并教导我，我完全地相信他，说他是我的信仰也不为过。”

    我问她，“你会试图让一个天主教徒去怀疑憎恨耶稣的存在吗？“

    从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