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04 (第1/1页)

    「小璐……？」我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四周寂静、无人回应。

    「消失了吗……呵。」我轻笑出声，笑自己明知故问。

    整个房间里好像从来只有我一个人存在过，唯一可以证明小璐曾经在这个地方的证据，只有那些她画过的图。

    我默默收拾掉在地上的蛋糕残渣，有些许N油残留在地板，看起来很黏腻。

    东西被放在错误的地方，终归是不合适的。就像本应被放在嘴里的N油，掉在了地上，只是徒增蚂蚁与恶心罢了。

    拿着卫生纸用尽全力擦拭地板，我面无表情、心如止水似的，即使脸上毫无波澜，大脑却不停涌现记忆的海流。

    想起了在下雨的公园里找到的小璐，听到我的道歉後破涕为笑，因为那抹白净的笑容，我失了神。

    想起了那张她和黑妞的合照，她笑得像个找回了心Ai之物的孩子似的，当时她笑得上窜下跳的模样。

    想起了她做的菜有多麽美味；想起了她那惹人怜Ai的泪水；想起了她专心於画画的神情……

    为什麽无声无息地闯入我的世界，最後却走得那麽突然。如果来的时候什麽也没有带给我，那麽离开的时候也不应该从我这里拿走东西才对，为什麽却把我的心也带走了？

    「呜呜──小璐……」也许是情到深处，我忍不住呜咽而泣，跪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自已。

    我明明知道哭泣对事情不会有任何帮助，即便我的泪水哭成了大海，小璐也不会回来，我应该祝福她终於能够投胎，但我……仍然很伤心。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都糊在了脸上，最後连嗓子都哭哑了，就傻愣地抱着膝坐在地上发呆。

    入冬的木地板是寒冷的，刺入骨头最深处的冽风从敞开的窗户灌入室内。我站了起来，因为跪了太久脚都麻掉了，还差点有些站不住。

    先是关上了窗户，阻止冷风不停窜入，接着我走到了厨房拿了一支汤匙、拉开椅子、坐下，开始一口接一口挖着那块蛋糕。

    我把嘴塞得满满的，像只会把食物藏在颊囊里的仓鼠一样，腮帮子膨胀得跟个气球似的。

    两个人分食的蛋糕，是恰到好处的那种甜；只有一个人吃的，却是甜腻到难以下咽。

    「呕──」也许是吃得太快，食物卡在了咽喉，让我不可耐地发出作呕声。

    不是单纯为了开心而享用美食，只是为了消灭一些看了会难受的证据，我就像没有心的玩偶，把蛋糕全部装进肚子里，将盒子丢掉後，就眼不见为净了。

    我一坐下来，就止不住自己内心的胡思乱想，只好开始做一些重复X的打扫工作：从清理冰箱过期的食物，到洗刷流理台；从刷马桶，到清洗浴室……甚至连那一大片落地窗，我也擦了一遍又一遍。

    当我蹲在茶几前，想收拾桌上那些属於小璐的物品时，注意力却被那本我送给她的笔记本x1引住。

    因为觉得这是别人的yingsi，我不曾主动看过里面的内容，只有偶尔小璐翻开来递给我看时，才看过几张cHa画。

    但这次，我徵询不到本人的意见了，即使如此，我还是很想知道，里面究竟画了些什麽，我想更靠近、更了解小璐在这段时间里，她都在想些什麽？

    打开笔记本，忽然掉出了一张纸，我捡起来仔细一看，是我把小璐从公园带回来的那一天，她从桌上随手拿了张纸跟笔，画的是我们在公园里的场景──在漫天雨水中，荡秋千上坐着一男一nV。

    想起那天的回忆，我笑了出来，轻轻将纸放回茶几上，继续随意地翻着笔记本。

    我本来以为这本笔记本只是小璐来拿画画而已，没想到每一页除了cHa画，底下还会附上几句话，像是些心情小语似的。

    第一页，画了我和她坐在餐桌前相望，我吃着她做的料理，而她则笑着看我，下面一行字写着：今天第一次做晚餐给宸轩哥吃，他看起来很喜欢吃红烧牛r0U，吃得津津有味，真是太好了！

    又一页，是我和她还有黑妞一起坐在沙发上，画的像是全家福一样，下面写着：虽然很希望我们三个就这样永远在一起，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黑妞过几天就要被人收养了，我很替牠感到开心。

    我的心有种被绳索缠住的感觉，忍着那GU心痛感，继续翻到下一页，背景是满天星星的夜晚，我们一起坐在摩天轮上看夜景，车厢里坐着两个小人，肩并着肩看向窗外的烟火，写着：即便想过很多次，真正和他靠得那麽那麽近的时候，我的心跳还是跳个不停……

    越往後翻写得更多，我一页一页的看下去，每一段属於小璐内心的话都被我看进眼里、直达心底……

    宸轩哥买了一个绘图板给我，鼓励我把漫画画出来，我没有什麽能够回报他的，希望他也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今天突然整个人变得好奇怪，发了疯似的乱丢东西，我知道……一定是老天爷在警告我，就快要到投胎的期限了，我真的好怕好怕，我不想变成孤魂野鬼，可是我也舍不得离开人世……

    宸轩哥的mama今天竟然来了，看到她这麽无微不至地替儿子着想，让我想起了爸爸mama，好想再见他们一面，想跟他们说我很Ai他们。

    写了两封信给爸爸mama，写着写着我甚至还哭了，不知道他们看到信之後会是什麽反应呢？即使我不在身边，也要振作起来喔，我最Ai的老爸、老妈！

    今天！我终於画完了这部漫画，虽然大概没有人会看到，但我真的好开心好兴奋！就算知道努力不一定有收获，我还是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感谢他给我那麽多的勇气。

    视线落在了那用娟秀的笔迹写下的「漫画」二字，我忽然回想起小璐曾经说过，她希望如果自己画的漫画可以出版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我往放在茶几一角的笔电匆匆瞥了一眼，本想着现在要查看里面有没有小璐留下来的图档，最後因为手机亮起了睡眠提醒，只好暂且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