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晚餐》 (第2/2页)

想起车祸那时的恐惧，清禾看着眼前的状况，心里感到极度不安。

    「现场的状况惨不忍睹，还有小孩及行动不便的妇nV倒卧血池之中，而连环杀人犯在刚刚已被警方制伏，初步研判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夏荷睁大着双眼，在公司附近的路口等待红灯时，赫然看到大楼电视墙播报的即时新闻，随即她立刻回头狂奔，因为案发地点就是清禾所在的捷运站。

    「拜托一定要平安无事……老天爷我求求你……」心急如焚的夏荷，嘴里不断默念着，她拨打着清禾的手机，只有持续等待的系统铃声和电话没有接通的回应，害怕的情绪涌上心头，令她开始颤抖，x口难以呼x1的窒息感，此刻的她感到极度恐慌。

    「好像是之前没抓到的那个杀人魔吧。」

    「好惨……我刚刚看到有被害者的肠子跑出来……呜恶！」

    「总共Si不少人吧？天啊……真的庆幸没有坐上那班车……」

    月台上一片狼藉，封锁线内如血sE炼狱，鲜血如泼墨般洒在地板各处，现场还有几具尚未处理的屍T，光是看着那一具具盖着白布的情况，便令人心生恐惧。封锁线外议论纷纷的旁观民众，他们所处的地方，与线内宛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清禾靠在墙边，两眼无神地喘息着，身上的衣服各处都沾上鲜血，但并没有哪里感到痛楚，血迹应该是刚刚与杀人魔搏斗时染上的。

    耳边不断传来手机铃声，清禾知道那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声音有些距离，似乎是刚才与杀人魔缠斗时，无意间掉了，现在只知道方位，却不知道掉在哪里。

    杀人魔使用一把锋利的西瓜刀，他避开别人的眼目藏在身上，在列车行驶的途中，无预警地开始展开杀戮，上演一场血淋淋的屠杀秀。

    原本清禾可以立即逃离现场，却因为看到一个抱着小孩的mama遭受攻击，下意识上前抵抗，当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勇气随他同行，只顾着各自的X命安全，却不知道这会助长杀人魔的野X。

    庆幸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冷血的，在清禾对抗杀人魔没多久，开始有一些民众团结起来，试图将恶魔制服，直到最终他被警察击毙後，才停止这场血腥惨剧。

    手机铃声停止了，清禾猜想应该是夏荷打来的，他打算再休息一会儿，就去找手机。不停大喘气的清禾，全身像是虚脱一样，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他的目光朝着下方，冷眼看着满是鲜血的杀人魔，被子弹爆头的Si亡模样着实有些骇人。

    现场的声音忽地平静下来，彷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但频率又有些不同，更加清脆且缓慢。清禾回想起刚刚发生的经过，是那麽地突然，且不切实际。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清禾嘴里重复念着，他还没从慌乱中恢复情绪，这时一旁一名医护人员注意到，上前询问：「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清禾的动作变的迟缓，他慢慢地看向医护人员，感觉自己的呼x1就快停止，周遭的一切变的好慢，声音也消失了。

    「差一点我就……我就能活下来了……」

    随即，医护人员穿过清禾的身T，这让他睁大双眼无法置信。医护人员把清禾当作空气，他询问的是一旁遭受波及，但还活着的老先生。

    其实清禾早就意识到自己有所变化，那是一种新的感受，且混乱地不知所云，完全无法像以前一样确定自己发生什麽事情，处於一种半虚幻和真实之间。

    回头看向现场，几个医护人员正将一个全身覆盖白布的屍T抬走，这时铃声再度响起，听到後清禾顿时愣住，声音是从那个屍T上传出的。

    「现在的我是什麽？」

    「我Si了吗？」

    「灵魂？」

    封锁线外的民众急忙退开，避免挡到救护人员的路，可是却有一个人……失魂落魄般地站在原地。

    是夏荷，在人群退开後，清禾的手机铃声清楚地传到她耳中。

    「夏荷……我在这里……」

    清禾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意识到自己和夏荷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在抬着屍T的医护人员从夏荷身边经过时，她整个人终於崩溃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早就颤抖到拿不住手机，任凭它摔在地上。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

    夏荷不顾医护人员阻止，b着自己掀开担架上屍T所盖着的白布，随後瞬间瘫软在屍T身上，眼泪决堤。

    担架上的正是清禾，在与杀人魔的搏斗後，不敌而命丧血刃之下，而原先遭受攻击的那对母子，也没能活下来。

    那道尽所有悲痛的哭泣声是那麽凄厉，光是听着便让人一阵心头鼻酸，夏荷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过只想要清禾能够睁开眼睛，像平常一样，下班逛街买点食材回家下厨，饭後带着布b到公园散步，晚上小酌过後带着微醺相拥入睡……

    但……所有人都明白，清禾已成遗T，不会再醒来了。

    如同清禾嘶声力竭的呼唤，夏荷也听不到了。

    忽然，眼前的世界转变成暗红sE，清禾并无理会周遭诡谲的变化，他用尽力气起身，打算到夏荷身边时，一阵裂骨般的剧痛使他跪下去，随即痛楚更加强烈，那是种难以想像的感受，很快便支撑不住，失去意识倒下了。

    「夏荷……」

    「早安，晚上我们来做咖哩饭。」

    「才……才早上而已，你就开始想着晚上要吃什麽了？」躺在床上的清禾，看着手表显示的时间，早上五点整。

    夏荷拉住清禾的手，示意抱紧她，「刚刚醒来的时候突然想到，剩下什麽食材可以做什麽料理。」

    「那我们就做咖哩饭吧，我今天接你下班，再看看要不要去买些什麽。」清禾紧紧地拥抱夏荷，发香扑鼻而来。

    「等等早餐吃什麽？」

    「我想想……三明治？」

    「好，老板脸很臭的那间三明治。」语毕，两人会心一笑。

    突然，夏荷拉着清禾靠在腰间的手，放在自己的x口，说：「我好像能够明白你所说的……」

    清禾没有听的很清楚，正想询问时，夏荷欠了欠身，转身後说：「没事，起床吧。」

    一个深吻，夏荷紧闭着双眼，皱着的眉头透露些许不安，却也说不出是怎麽回事。

    越是幸福……

    越害怕失去。

    夏荷当时明白的，可能是指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