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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 (第3/4页)

绥破口大骂:“你杀了他!我当然要杀了你!我早就想杀了你——你杀了你的儿子,你杀了淮南王妃,你杀了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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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痛让绥绥吐字艰难,他掐断了她的言语:“你是谁——乔家的什么人?”

    “我是乔家的……朋友。”皇帝微怔,绥绥却笑了,咬牙道:“你Ai的那个nV人,她的nV儿早就Si了。那是我最后的亲人,我亲近的人,我Ai的人,都被你害Si了!”

    不同于李重骏的俊朗,皇帝的长相偏于苍白清隽,就连现在,昏暗的灯影照着他清瘦的脸颊,他目眦yu裂,Y鸷到了极点,仍像寒风Y郁的一口井。

    “哦,是吗。”他说,讽刺地冷笑,“九郎也杀了那许多人,他杀了他的兄弟,还筹划着杀了他的父亲,妻子……以后也许还会杀了他的儿子,杀了你。”

    会是这样么?

    如果李重骏做了皇帝,也会重蹈覆辙,变成这样子么?好在她看不到那天了。就像三小姐说的,她同贺拔没有未来,也就不会发现他的不足。

    绥绥笑了笑:“也许吧,但那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Si在昨天,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年轻的太子,被他父亲b上绝路,我就要替他报仇——”

    绥绥身后寒飕飕的,以为是自己发抖,却不想是殿门又被打开了。

    她被侍卫钳制着动弹不得,皇帝却直起了身来,对来人道:“怎么了。”

    来人开口,竟然是个nV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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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杨梵音!

    “儿臣见过陛下,儿臣的哥哥已经归京来了,就在丹凤门外等候圣旨。”杨梵音顿了一顿,看着被压在地上的绥绥,皱了皱眉,却也故作如常地说了下去,“瑞王也已在成德门外静待。”

    皇帝神sE如常,“开丹凤门,命骠骑将军仍驻守g0ng外,只择一手下入殿。”

    g0ng人领命去了。

    杨梵音看了看皇帝,又低声道:“今夜过后,还望陛下践行圣言。”

    但皇帝显然没有心思理会她。

    重门对开着,他们直面着殿外大雪的夜sE,棉絮似的雪团漫天乱飞,渐渐地,人影踏雪而来,依旧先在殿前解除佩剑。那人走了进来,身着盔甲,手中还捧着什么东西。

    他站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臣贺拔弘,见过陛下。”

    其实离得很远,听不大真切,绥绥急忙要回头去看,又被侍卫压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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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皇帝忽然示意侍卫松开绥绥,似笑非笑对她说,“去把那盒子拿过来。”

    绥绥看到贺拔手中捧着的木盒,方方正正的一个,看不出什么,她却灵光乍现一般,那可怕的念头也在她脑子里炸开。

    她怔怔问皇帝:“那是什么。”

    “拿过来看看。”

    绥绥喉咙里涌上一阵腥甜,她一面喘息,一面道:“是……是李重骏么?”

    皇帝没有说话,他收敛了笑意,岁月坠着他眼角眉梢,又Y暗又悲哀。绥绥又看了看贺拔,身不由主地走了过去。一瘸一拐走了过去。

    贺拔穿着极繁复的盔甲,头盔严严实实地遮住他的脸,灯火幽暗,连眼睛都看不清楚。

    绥绥闻见血的味道。

    是他身上的,还是盒子里这颗人头的?绥绥跟李重骏在军营里混过,知道擒了贼王来,都是砍下人头来证明。

    “恭喜你,贺拔。”绥绥两只手去抚m0那血腥气的木盒,低声笑了,完全没有讽刺的意味,是真的替他开心,“这下,你又要升官了……我不怪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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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拔一动也不动。

    绥绥忽然低声说:“有没有什么法子……杀了我?”

    她抬起头,怔怔地睁着大眼睛,额角都隐隐崩起了青筋,却没有哭出来,只是大眼睛上蒙了层水壳。血气上涌,一张狐狸般妩媚的脸愈发娇YAnyu滴,她语无l次地哀求道:“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们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求求你,念在我们认识了一场,有没有什么法子,杀了我吧,我不要Si在他们手上……”

    她感觉到贺拔的手也在微微发颤,他似乎想说什么,可绥绥等不了他了。

    再拖下去,皇帝要察觉了。

    绥绥见贺拔没有反应,忽然抢过他手中的木盒,发足就向殿外奔去。

    殿外是呼啸的大雪,严密的雪花被灯一照,反应光亮,白昼一样。她冲着光亮跑出去,可是她知道,外面没有光,没有日头,只有一座又一座的g0ng殿,一重又一重的g0ng门,她听到皇帝的呵令,听到身旁混乱的声音,一定是侍从们七手八脚挽上了弓箭,不等她跑出这道门,就会被万箭穿心,绥绥却紧紧抱住了怀中的盒子,更加快了步伐。

    然而剧烈的颠震袭来,她失重地倒下去,只听咣当一声,那盒子脱手,甩在地上摔了粉碎,里头血淋漓的人头已经成了骇人的紫黑,乍一看简直不像个人头,骨碌碌滚远了——

    “不要!——”绥绥凄厉大叫。

    眼前的一切乍然碎裂,她仿佛看见七岁的自己,她看着爷娘Si在乌孙人的弯刀之下。为什么!为什么她Ai过的人都一个一个,这样残忍地Si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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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重骏!李重骏!你这个混蛋!”她哭着大骂。

    绥绥疯了似的扑过去,后面那人拉着她,她对他拳打脚踢,放声大哭,她从没哭得这样惨烈,杜鹃啼血,在至深至暗的夜里,“放开我!放开我!贺拔弘!你不杀了我就放开我!”

    但那个穿铠甲的人把她生生拽回来,紧紧地揽在怀里,绥绥猛得屏住了呼x1。

    这个人不是贺拔。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他的手指那样冰凉,按在她脸上,只按了一按,绥绥就恍惚像从滚水跌进冰水。

    与此同时,皇帝和杨梵音也感觉到了不对——

    人头骨碌碌滚到御榻前,杨梵音骤然变sE,皇帝一怔,立即明白过来,站在台阶上大喝:“来人,杀了他!”

    暗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来,黑鸦鸦涌入这大殿,兵戈厮杀之声不绝于耳,绥绥眼前一黑,随即天旋地转,只当自己没命了。不多时,四周平静下来,她才发觉自己是被那人按在了怀里。

    那人扯下头盔,殷红的锦带下是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绥绥心下轰然,太激烈了,一时不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那GU腥甜又涌上来。她忙用手掩着了嘴,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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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重骏对她笑了一笑。

    也许辽东的风霜十分严酷,数月不见,他的眉眼更冷y了,但这一笑,却像带着无限的温存与依恋。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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