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2/2页)

有两个人点了意向，没有人确定接单。

    瑞蒙直到晚上酒吧开门时还在想这件事。

    他不明白这群平时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都敢做的人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简单的任务，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身手太差，连他都想去试试。反正又不吃亏，人找到就是两百万。

    那可是两百万星币，想干什么不行？

    正当他为幻想中的两百万如何分配而发愁的时候，酒吧门被人推开，伴随生动的“欢迎光临”乐曲，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看清前面那人的脸的时候，瑞蒙眼睛顿时一亮，“烬！”

    哨兵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多日不见，靠近时依然帅得瑞蒙大脑一空。

    可惜他已经有向导了。瑞蒙遗憾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视线不舍地绕着烬打转。

    下一秒，一道冰冷的目光锁定了他，有如实质的刀刃刺进他的大脑，剧痛叫他立马回过神。

    ——还是个非常护食的高阶向导。

    双S级的向导对低阶向导拥有碾压性的优势。陆衍闻只用了不到一成的精神力，瑞蒙就已经感觉头都快裂开了。他捂着脑袋无声投降，等烬的向导离开，威压消失，他才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向导间的交锋是通过精神力进行，哨兵和普通人都无法察觉。烬走到吧台边坐下，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怎么了？”

    偷看你被你的向导教训了……这个原因听起来未免太丢人。

    瑞蒙接过纸巾，却并没有用它擦汗，而是趁烬没注意到将纸巾放在鼻尖闻了闻那上面哨兵的味道，然后把纸巾折起塞进口袋，拍了拍。

    “没事，”他耸了耸肩，“可能是有点热。”

    他弯腰拿出一个杯子，“还是老样子？”

    “不。”

    烬说：“给我一个柠檬，一点蜂蜜，冰块和气泡水。谢谢。”

    瑞蒙把他需要的所有东西拿给他，“你要调酒？”

    “饮料而已。”

    烬从一旁的器具中挑了个小刀，握着试了试手感。他是瑞蒙见过用刀用得最好的人，不管是杀人还是切柠檬都一样精准漂亮，几秒钟内就把一整颗柠檬切成了厚薄均匀的圆片。

    有条不紊地往杯中加入蜂蜜、柠檬片、气泡水，随意的动作看上去也颇为赏心悦目。瑞蒙情不自禁看得入了迷，结果心念刚一动，脑子就嗡得一疼。

    艹……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意识到烬的向导恐怕用精神力在自己脑子里做了什么手脚。

    该死的陆衍闻，不给碰也就算了，连想想都不行吗？

    瑞蒙做了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平复情绪，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状况，他不得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到其他地方，开始调酒，再换一个话题。

    两百万星币重新进入他脑海中，他问烬：“有个新任务，接不接？”

    烬往杯子里丢了块冰块，搅了搅，尝一口，又加了勺蜂蜜。他问：“杀谁？”

    “谁也不杀，”瑞蒙两只机械手上下翻飞，边调酒边对他说，“找人。”

    “一星任务指路新手入门，”烬单手撑着脸，兴致缺缺道，“不要麻烦我。”

    “不是一星任务。”

    瑞蒙把调好的苦桐酒放到悬空托盘上，托盘自动定位，匀速飞向客人，然后他凑到烬耳边，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是五星。”

    烬略抬了抬眼，看起来依然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旁边又一个酒保凑过来，笑嘻嘻问：“五星？谁身价这么贵？帝国太子跟联邦执政官私奔了？”

    “去你的，帝国连王后都没有，哪儿来的太子？哎不过，”瑞蒙想到什么，突然笑了，挤眉弄眼地说，“听说帝国那个皇帝好像……不太行，”他看一眼下面，高深莫测地摇摇头，“能不能有太子都不一定。”

    烬呛了一下，掩唇咳两声，视线落在酒杯上，看绿色的薄荷叶随着透明酒液荡漾起伏。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晃来晃去，光时而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点亮他部分轮廓，高耸眉骨下是深刻的阴影，衬得他瞳孔颜色更浅。他噙着吸管，一边嘴角向上提起，“是吗？”

    “大家都这么说，你看，他上位到现在都已经多久了，将近七年了吧？”瑞蒙边擦杯子边说，“他父亲这个时候好像他都已经出生了，可他呢？别说孩子，连王后都没有。”

    “对啊，而且好像他当太子的时候就没有结婚。”

    瑞蒙和另一个酒保有理有据地分析得头头是道，几句话下来，“帝国皇帝不行”这件事在他们这儿几乎已经板上钉钉。

    烬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喝着自己的蜂蜜柠檬汁，没一会儿陆衍闻完成交易回到这里，紧挨着他坐下，他就势靠到陆衍闻身上，把柠檬汁递给对方。

    陆衍闻喝了一口。

    “怎么样？”烬问。

    柠檬清香混着丝丝蜂蜜的甜，是烬的口味。陆衍闻回答：“好喝。”

    等酒保们聊完，烬才把话题绕回原点。

    “你之前说，任务是找谁？”

    “哦哦。”

    瑞蒙放下杯子，打开光脑调出那封匿名邮件，“喏，好像是姓裴——”

    烬手搭在陆衍闻右肩，下巴枕着陆衍闻肩窝，听到瑞蒙说：“裴缙，对，是裴缙。”

    他把邮件内容展示给烬和陆衍闻，除了名字和任务，对方还附带了一张模糊的黑白侧脸照片，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拍下来的，看不清楚五官，连轮廓也被虚化了，无形中为辨认增加了难度。

    “裴，缙。”

    烬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语速很慢，仿佛很不熟悉。

    他关掉页面，把光脑还给瑞蒙，问：“这个人的酬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