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丝雀手撕NP凌虐剧本_十二、湛湛血泪,凄凄鬼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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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湛湛血泪,凄凄鬼哭 (第3/3页)

一棵柳树。密匝匝的绿叶一半垂下,一半却直挺挺地站着,叶尖直冲云霄,远远看去,竟像耸立的毛发。

    一股寒意从纪盛的脊椎末梢爬了上来。

    这叶片仿佛有诡异的吸力,所有越入院墙的疾风,都不由自主地变了航向,拐着弯向柳条冲去。风一撞上来,挺立的叶片互相交击,带起了一阵金属的摩擦声。

    明明听不见,纪盛却耳廓发痒,鼓膜一刺一刺地疼。

    这响声似乎植入了他的脑子,一刻不停地放大、继续放大……

    紧接着柳条摇摆起来,一上一下,周而复始。

    这古怪的叶片是直立的梳齿,正疏通着散乱的气流,接着将梳好的柔风顺着下垂的柳叶荡出去,汇入整座园子的气脉里。

    这棵柳树,不仅是池塘的钱眼,更是整座庭院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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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这一点时,纪盛心下一寒,某种说不清的恐惧攫住了他。

    “是啊,太太很久没见过柳梳长风了吧。”

    白铭松开了背后的手,搭在裤线上,是一副恭谨的姿态:

    “这棵柳树,是老夫人过世后,老家主亲手种下的。夫人姓柳,所以用柳树来缅怀。”

    白铭神色肃穆,低声道:“老家主与夫人伉俪情深,夫人过世后始终未曾再娶……两位合葬在白家陵园,算是生同衾、死同xue了。”

    伉俪情深?

    直觉告诉纪盛,这真是天大的谎言。

    这棵柳树定然有鬼,其枝干里蕴藏的灵力、叶片上散射的磁场,仅凭不到三十年的垂柳断无可能孕育而成。

    纪盛死死地盯着,盯得眼珠有些酸胀,渐渐地,一层毛茸茸的光晕缓缓浮起了。

    是一轮红里发黑的能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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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阵长风刮过,叶片簌簌,那些尖利的摩擦音,像细小密集的哭声。

    在这棵树上……

    一个可怖的念头浮现了。

    附着柳筠的冤魂……

    纪盛的血液几乎冻住了。

    若是真心爱重妻子,白静岳怎么会把她困在柳树里、关在钱孔中?又怎么会让她死后不得安宁,为家宅梳理风水,广纳八方之财?

    而这位柳筠,据白铭所言,还有一重身份。

    那便是纪家的远亲,与纪盈血脉相近。

    这样一想,真是毛骨悚然。

    为什么白静岳要亲上加亲?为什么他让儿子娶了纪盈?甚至在纪盈之后要再娶纪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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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想纪盈与纪盛都有通灵之能,能看到异象、习得异法……

    看来是柳筠血脉特殊,而仅仅榨干她一人,还不能让白静岳满足。

    白静岳想要更多人,女人或双性人,生前为白家诞下子嗣,死后保白家世代荣华。

    敲骨吸髓,索命征魂。

    “太太,咱们继续吧?”

    耳边传来罗赛的声音。

    纪盛回过头去,瞥了眼廊腰环抱、檐牙高啄的五岳楼。

    什么心胸、豪气、威慑……此情此景下,就是个笑话。

    豪奢之下,是磷磷白骨、湛湛血泪、凄凄鬼哭。

    种种滋味,化作阴冷的怒火,让胃里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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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盛突地笑了。

    “好。”

    他点了下头,提起袍摆:“走吧。”

    然而还没等他拔步向前,园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三人顿住了,侧耳细听,是年轻男女的谈笑。

    “少爷回来了……”

    一位家仆噔噔地跑进来,同庭院里打算收工的园丁嚷道:

    “咱们的白家大少回来了!”

    兴奋的话音一落,五六位男仆和园丁互相对望了一眼,擦了擦额角的热汗。

    他们仍是默默的,扛起了沾泥的花锄,拍打着裤管上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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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传讯的家仆显然一愣,张了张嘴,打算再说些什么。

    然而一道冷冰冰的视线,从半空中倏然刺下,毫不留情地钉进他的喉管。

    家仆一个激灵,向游廊深处望去。

    只见一身黑衣的白铭背着手,挡在两位女子的前方,一对玻璃似的蓝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见到这尊煞神,家仆腿一软,险些要跪下了。

    “二老爷,小的只是……”

    “没什么大事。”

    在静园的月洞门外,传来一道青年的声音。

    这声音浑厚阳刚,却不低沉,而是生气勃勃,热力十足。

    在一派沉寂的园子里,他穿着不太整齐的军装,身边环着嬉笑的女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周身洋溢着明快爽朗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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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盛看见白铭背后的手慢慢攥紧了。

    隔着池水与假山,青年扬手脱下军帽,向三人作势挥了挥。

    蓝天之下,暗棕的帽檐、勋章的强光一闪而逝,像在挥舞着一面小小的旗帜。

    纪盛心觉有趣,向右侧迈了半步,悄无声息地看向他。

    阳光炽亮,暑气浮动,青年的五官模糊了,只看得清浓黑的剑眉、极短的鬓发、略微晒深的肤色、还算健壮的体格……

    以及与通身军装不相符的、略显轻浮浪荡的气质。

    “哟,叔叔,挺威风啊。”

    这位青年斜斜地站着,手里的军帽抛上抛下,笑嘻嘻地问候道:

    “半个月没见,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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