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1/2页)

    遑论我最肆无忌惮的时候，莫过于初中，既有深刻记忆，又胆大妄为，是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不知天高地厚的吃屁年纪。

    但最重要的是，哥跟我在同一个学校，并且还能独自跟他一起上下学，不用每天在校门口傻乎乎等着爸妈来接，连吃学校门口的零食都得边挨骂边下咽，初中是我们独有的光明正大又天经地义的时光。

    虽然自己没真本事跟池澈那种尖子生脑子一样考进同一个班，但能在同一栋楼，隔着几步脚的路就能见到他，让我既兴奋又安心。

    即便在小学是同班，我都没现在这么开心，毕竟哥要是在我旁边太耀眼，我这种小人着实嫉妒，但现在就不同了。

    我们都长大了，保持着相对的距离，什么都半知半解，什么都不太一样了。

    对哥的欣赏与日俱增，我们有差距，但这跟他没关系，自己脑子不好使，还要怪哥在肚子里的时候多吃了妈肚子里的几口营养吗？

    那样也太搞笑了，打娘胎里就没赢过我哥。而这种言论是每年过年走亲戚时时常听到的评价。

    但我小学的脑子确实是这么想的，并且深信不疑，所以我后天奋发努力过，跟着哥同吃同睡，他读书我做题，他不喝水我不拉尿。

    毕竟不想拿第一的学生不是好学生，不想打败我哥的弟弟不是好弟弟。

    显而易见的结果，当哥整整齐齐将一打奖状带回家的时候，我总想抽一张出来改个名字，也拿出来炫耀炫耀。

    明明一样努力了，可我哥每次看我坐在课本面前钓鱼，趴在习题上流口水，都不提醒我，要是我哥在旁边给我人形悬梁刺股，我怎么可能不跟他并驾齐驱。

    每每我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并且发现我哥早就不在，天边明亮，我就知道，学习大业又TM被哥给中道崩出了。

    而当哥发现，我有一次考了个不及格的试卷却必须家长签字时，小学老老实实的我，不仅没有拿到签名的试卷，还被喝得醉醺醺的老爸给扇了一巴掌。

    我一个人巴巴望着哥贴在墙上的奖状无声抹眼泪，还没反应过来，哥就当着我的面把爸喜滋滋贴墙上的纸都给撕了，差点被神志不清的爹抄起扫帚也挨打，我眼疾手快地拉着他回卧室锁起了门。

    “哥，贴得好好的奖状干嘛撕了，怪可惜的，我还没看够呢。”

    “没什么好看的，看你看着难受，反正没什么用，你要是真想要，下次我拿来写你名字贴上去。”哥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在意，跟扔进垃圾桶的废纸团似的。

    我盯不了奖状，只能看着全是红叉的试卷，而哥也随着我的目光看过来。

    小学生冷静地不像话，抽过我的试卷，说道：“家长签字而已，我也是你的家长，我给你签。”

    说得好像他才是我爸似的，但老师认识我们，怎么可能能签他的名呢，他只是我哥。

    但要是他真是我爹就好了，又帅又聪明，跟我一样，哥以后肯定能做个好爸爸。

    当我湿红着眼睛鼻子看着他在我试卷台头写下飘逸的连笔，我仔仔细细认了半天，反正横竖都绝对不是他的名字。

    我倔强地说：“这种我也可以，照你这样，以后我都自己签。”

    哥比我还倔，“你自己签就是说谎，我是家长，必须我签！”

    “那我也要当你爸，我也要给你签！”

    小学生争爸大赛现场，最终达成了协议，咱两都是爹。

    爸清醒之后什么也不记得，还装模作样问这家里贴出来的奖状哪去了，不过哥没解释什么，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那以后，我没见过家里再有展示出来的奖状。

    哥每次都要么没用的就还没到家就扔垃圾桶了，有点价值意义的也全压进抽屉最底层。

    哥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还每次把我支开，但我老从家门口的垃圾箱旁看见收废品的阿姨捡起废纸团起来要拿走，我巴巴的眼神，还让阿姨误会是我的奖状被霸凌的坏小孩给扔了，正要给我的时候，我却撒腿跑了。

    但哥总没犯错，自己的东西有权利处置，我没理由怪他毁了我具象的目标，毕竟真正的池澈就在我身边，没理由盯着一张张金红的纸看。

    小学的我只能在班上欣赏嫉妒我哥，回到家他只是我哥，不是班上最厉害的第一名。初中的我在每次贴红榜时挤到最前面多看两眼我哥的帅照就会被拉走。

    那个时候的我好像比他自己拿第一还兴奋。

    说到底我哥是被这展示出来的证件照给害羞死了，可我老是在没我哥在的时候来这里瞎逛，多帅啊，跟我一样。

    初中的三年，我们都跟抽枝的树苗一般疯长，越来越高，我们的差距也越来越明显。

    我在班上结识了不少好兄弟，每次抄完我哥的练习册，我的作业本都被他们轮流抄阅，堪比满分答卷。

    当然这都是有条件的，我哥宝贵的时间写出来的东西，哪里有白抄的道理，于是作业生意越来越扩展，我多了许多朋友，书都给他们传烂了，但也发生了意外。

    毕竟哥不能总给我抄，池澈深谙老师的派头，见我屡屡不动脑，净捡了便宜还卖乖，逐渐就不吃我那套了。

    开始了他一步一个脚印的学习计划，落实到了我的身上。

    刚开始我还算争气，百分之八十的平常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