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记忆(2) (第1/1页)

    记忆画面是以程羽恩的视角来进行播放，她的双眼就如镜头，把所看见的画面用影片的录制下来，最终以画面的形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时候的江岑缘是个长得白净白净的清秀小nV孩，她留着meimei头绑着高马尾，眼睛圆滚滚的，而在她身後追上来的小男孩，孙芮一下就认出对方是谁了。

    小男孩顶着一张严肃毫无笑容的表情，那双散发着浑然天成忧郁气息的眼睛，她从见面第一天就深深烙印在心中。

    是小时候的李恒。

    看来这个画面是程羽恩初次见到江岑缘和李恒的记忆。

    「从小就是这样，冲第一的永远都是小缘，我只是跟在她身後而已，」李恒看着画面淡淡地说，沈浸在回忆，陷入自己的思绪，「她让我想成为更好的人，从小就是。」

    画面接下来转到一条小巷，程羽恩身旁站了一群小朋友，然而前方有好几位T型高大壮硕的男孩似乎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要怕小恩，我会保护你的……」说完，江岑缘侧了头看向某处，随着映入眼帘的是b她高一些些的李恒，「李恒也会保护你的，我们都有上过武术课所以不要担心，对吧李恒？」

    李恒垂下头，淡漠的双眼对江岑缘後点了头。

    得到回应，江岑缘再侧回头，对程羽恩安抚似地一笑，「不要害怕，知道吗？」

    「好??」程羽恩带着颤抖的声音回应。

    孙芮看着画面的场景推敲，应该是前方的大男孩们在找育幼院孩子们的麻烦，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岑缘的眼睛却不带一丝的害怕。

    孙芮不明白，明明这麽瘦弱的小nV孩怎麽可以如此无所畏惧？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孙芮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显然李恒从小就是刑警的料，他突然向前冲抵挡住小恶霸挥来的一拳，他不回击，只是制伏了对方。江岑缘见状也跟着其他育幼院的孩子冲上前去要帮忙，然而原本专注在恶霸身上的李恒见小nV孩的动作突然分了心，被恶霸找到了机会回揍一拳。

    受了伤的李恒丝毫不在乎自己脸上的血，唯一在乎的是一旁的江岑缘，他吼着她後退，直到她照做之後，才恢复专注开始对小恶霸进行攻击。

    那群恶霸只是仗着自己身形巨大，实则胆小的要命，李恒轻而易举地制伏其中一人後，其他人便吓得落荒而逃。

    孙芮想着，李恒和江岑缘之间的羁绊果然从小就开始了，是天生一对，注定要走在起的。

    李恒给了江岑缘安全感，而江岑缘给了李恒勇气。

    虽然她早已透过委托书得知这些事，可当画面出现在眼前，孙芮察觉到自己??有点不太想再看下去了——这想法突如其来乍现，孙芮赶紧甩开。

    画面接着是一连串孩子们的玩耍画面，各个欢乐的笑容都显示着生活的快乐，直到画面转到来一台轿车前……

    大家都不笑了。

    而江岑缘就站在车前。

    程羽恩身边的人都哭丧着一脸，而b大家都高一颗头的李恒，表情仍是一派的没什麽情绪起伏，可是孙芮却看见他那无形之中的愤怒……

    「小缘被领养了。」彷佛得知孙芮心中的疑惑，李恒开口解释。

    「你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孙芮下意识提问。

    李恒感到惊讶，目光来到孙芮身上，若有似无地笑了下，回忆当时带着些许的无奈回：「我当时确实很生气，我并不想要小缘离开育幼院，也说不出口希望她能留下??不过虽然我们因此分开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我很高兴她去到了一个对她很好的家庭。」

    接着画面就跳到他们长大的时候，育幼院的孩子们透过唐艾丽的邀请重新聚在一起，江岑缘和李恒也在此重逢了。

    画面中的大家都在为李恒成为刑警的事感到震惊和欣喜。

    「就跟江岑缘说的一样，你成为很bAng的人呢。」孙芮彷佛置身其中，跟着画面里的人们一起为李恒感到高兴。

    长大後的江岑缘十分漂亮，气质出众，装容和打扮端庄却不张扬，她时常带着好看的笑容来面对身旁的人，待人友善有礼也很真诚。

    孙芮下意识看着自己犹如男人婆的军装打扮，明明平常很喜欢的，现下却感到些许的不自在。

    画面中的李恒和现在处在她身旁的样子没什差别。

    孙芮注意到了，自李恒和江岑缘重逢後，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画面持续播放着，李恒默了一阵後说：「孙芮……」

    「嗯？」孙芮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思绪有点飘远。

    「我并不像小缘在委托书里说的那麽好。」

    听闻，孙芮的心神从画面拉了回来，侧头望着李恒若有所思的神情，难得没回话，她觉得李恒似乎想释放些什麽，而回应会打断他。

    还有部分原因是她愣住了。

    什麽叫……没那麽好？

    「在成为刑警之前，我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後来是受到很多帮助也脱离了过去的生活才遇见了小缘，遇到她後我才慢慢开始改变，想让自己变得更好，但那段时间所做的一切，我从没跟谁说过……」李恒目光带着悔意和自责，「??我说不出来。」

    孙芮顿了半晌才开口，「那你……怎麽会跟我说？」

    李恒直视着萤幕，淡淡道：「我没什麽不能说的理由了。」

    孙芮并没追问下去，随着李恒把视线重新放到萤幕，心里隐约觉得，或许她等等就会知道李恒在说些什麽了。

    程羽恩与李恒江岑缘从小就建立起的缘分，让他们在重要时刻都会相聚在一起，他们就像彼此的家人，偶尔会聚会吃饭，偶尔去对方家拜访，参与了所有的悲欢离合，包括唐艾丽五年前的告别式。

    但孙芮没想到最後的画面，迎来的是江岑缘的告别式……

    而李恒似乎早预料到此刻的到来。

    「抱歉，我没想到这……」孙芮焦急了起来，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再次让李恒受到伤害，也是这原因才让她一开始对李恒隐瞒了那麽多事。

    可现在她却用最直接的方式把李恒重新拉回失去江岑缘的那天……她上前一步抓住李恒的手，「下来吧，别看了。」

    李恒稳住了自己，「没关系的。」

    他双眼里的泪水又开始打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他口中所说的没事，孙芮望着这样的他，原本想松开的手转而紧握住，想给他一些力量。

    李恒没反抗，力道也加深地回握住。

    画面中是在一间教堂，江岑缘的遗照在远方灿烂的笑着，而棺木就在前方摆放着，影像中频频传来程羽恩的啜泣声，周遭的人也都裹着浓厚的悲伤。

    突然一名男子从右方映入了程羽恩的视线范围，是穿着黑sE西装，身形消瘦许多，面sE十分憔悴的李恒……

    他每踏出一步就像用尽全身的力气，十分沉重，隐忍的情绪来到江岑缘的棺木前全数释放而出，不停颤抖、嘶吼的大哭。

    最终他弯下了身，对江岑缘落下了最後一吻。

    感受到李恒的手开始颤抖着，孙芮另一手也握了上去，不管他的意愿直接把他从台上拉了下来。

    ——画面马上消失了。

    空气中寂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个的呼x1声。

    「都是我害的……」李恒喃喃道，泪水不断落下。

    孙芮也哭了。

    如此崩溃的李恒，孙芮看着很是沉痛，无力感攀至全身，气自己竟说不出半句安慰他的话来。

    因为她不清楚李恒指的究竟是什麽……

    「孙芮，是我害的，是我害Si小缘的……」他不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