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将_第四十九章 资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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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资格 (第2/2页)

就知道你会出现在那里?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回应。怀昭只是保持着之前的表情看着他,手指的动作亲昵异常,在替他将汗湿的发丝全部揽到耳后时,忽然倾身向前,吻住了那安腾权不自觉僵直拉平的唇线。

    “!”

    猝不及防被压倒在粗糙的石壁之上,更猝不及防被对方抓住惊讶而侵入口腔。那安腾权瞪大了眼睛,身体却像被施了术法一样僵硬成石,无法动弹。他感觉得到对方湿热香甜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皮肤之上,而他的后脑勺被人托起,姿势不舒服到了极致……

    就当那条在他口腔里肆虐了一小会,就朝着他直直奔来的舌头席卷而至的时候,那安腾权猛地发力,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怀昭。

    青年稳住身形,平息着略显紊乱的气息,随即又将男人圈在自己与石壁之间,然后,对着昔日的长官和朋友,露出一个非常陌生的表情。

    “……我的目的……呵,这样……您清楚了吗?”

    “我的将军。”

    曾经温和的眼神褪去虚假的外膜,露出里面坚硬森冷的内核。怀昭的神情淡漠孤傲,眼角带着隐约的森冷杀气,可就在那安腾权心下大惊,准备再去仔细查看时,那股不详的杀气又莫名的消失了,一切回归了原样。

    一个吻,瓦解了那安腾权原本冷硬如铁的表情。他微厚的嘴唇略张着,yin靡的银丝还沾连在嘴角,之前干涩起皮的唇瓣被两人的唾液润泽,配上被青年扯开亲手扣好的却又扯乱撕开的衣襟,让盯着他的人小腹又腾起热度。

    努力压制欲望,怀昭伸手抬起男人的下颚,微笑道:“和黎小妹目前很安全,但是会不会一直安然无恙下去,可是要看将军你了。”

    “……”

    被击中要害的男人突然发力,用手狠狠拨开青年的挟制。青年本以为他终于就要发怒,那安却只是低下头去,用黑暗把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一言不发。

    这不是怯弱也不是自欺欺人,只是那安腾权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既熟悉却又全然不同的人。

    他和他之前,是彼此熟悉彼此习惯的上下级、是可以谈心可以彼此宽慰彼此鼓励的朋友、是战场上互相依赖和信任的战友,就算是那些的让人变的脆弱的情爱之情,也不过是存在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不见天日,暧昧复杂的情绪。

    现在,在他的死已经变成他永久无法摆脱的梦魇时,在他已经成为中宫、小腹隆起,体内孕育另一个生命时,那个人又回来了。

    他吻他,如此简单;他拿他亲人来要挟他,如此轻易。而这些,都是原来那个怀昭最不可能做的事情。

    “你不是怀昭。”

    那安腾权抬起头,瞪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口气笃定而又自信。

    哪知对方听后只看了他一眼,便开始放声大笑。他笑得肆意而又张狂,像是豪爽的游侠遇到了快意恩仇的喜事,完完全全的放纵和倾泻。

    笑声回荡在地下石洞内,不断扩大飘散最终被永远寂静的黑暗吞噬。

    然后一切再次恢复初始,长身玉立的青年依然含着若有若无的浅笑,黑润的瞳仁闪着悠悠光华,内敛温润,可不就是那安腾权记忆中的挚友。

    他无可奈何,又满含宠溺的叹了口气,再次弯下身,伸出手臂,轻柔地为他拉扣好衣襟,并在完成这个动作之后,十分自然地顺着胸口一路抚按到男人的腹部,像幼童挖掘新玩具的玩法,从肚脐开始,围绕它在四周揉弄起来。

    “记得吗?那一次里卡多尔战役,为了救我,您这里被仙族仙器贯穿,直达魔力源。您昏迷了五天五夜,是医部的首席治疗师潼大人为您治疗的。我当时就发过誓,不会再让您受伤。”

    那安腾权脸色瞬间惨白下来,里卡多尔战役是四年前他们接受的一次秘密任务,除了队中人员和极少数军部相关负责人,无人知晓。而他的伤更是秘中之秘,只有直接跟随他的少部分战士知道这个情况。

    “后来,我们一起战斗大大小小不下数百次。我却发现我的誓言根本实现不了,您的身上,陆陆续续总会出现新的伤疤。您告诉我,这些都是您的功勋,为炎真受伤,您认为这是荣耀。”

    “三年前,北卢战役开始,我跟随您奔赴前线。当时大家都忧虑重重,没有人相信我们会赢,但是您却对我说,‘要用性命去守护,如此,就算失败,也问心无愧’。”

    之前的“不是怀昭”定论,在对方一句一句诉说往日场景下,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那安腾权慢慢握起拳头,心中的疑虑和惊惧,渐渐化作对之前自己的否认和批驳。

    他……是怀昭……

    确实是那个怀昭……

    那个他曾经埋入心底,苦苦压制自己对他的感情的怀昭……

    “将军,我一直跟随您,相信您所说的每一句话,从不怀疑。就连北卢连连兵败,我也深信,总有一日,我们会夺得胜利。我们虽然在北卢承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但那不是我们战士的原因,而是来自于长老院滞后、呆板、不切实情的指挥。”

    “您让我不要去想,可我怎么可能不想?若非他们,那安靖灏部主怎么会引咎退下前线?若非他们,我们几万兄弟怎会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可您看看,看看那些长老和炎主做了什么?他们竟然不战而退,将那么多兄弟的血当做不值一提的狗屎,就那样轻易地从北卢退兵。我们炎真什么时候怕过?什么时候后退过?这一次,他居然让炎真沦为全魔界的笑柄。”

    虽然还是轻柔的语气,但是从怀昭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愤怒而怨憎,那个总是温文尔雅的青年消失了,取代的是濒临疯狂的失心者。

    “那是用无数兄弟换来的战果,可就这样轻易地被舍弃……我到今日总算才明白,在那些这些上层贵族眼中,我们根本连蝼蚁也不如!”

    那安腾权沉默着,脑海中闪过的是冰雪狂舞的北卢冰原上他们的最后一战。绚烂破坏力惊人的大型法术此起彼伏,并肩作战的兄弟一个个倒下,鲜血、战火、尸体……可他们还是咬牙苦撑,就算舍弃生命,也要守护住脚下的土地。

    炎真从北卢退兵,夜魇族取而代之。这个消息,其实他一直没有真正的从别人那里确认过。他下意识地逃避,大概也只是因为不想再次体会那种从骨子里泛出,最珍贵的东西被别人毫不留情地当面撕碎再践踏的无力、愤怒、自责,那种凝聚了各种不知名情绪,强烈地几乎要吞噬自我的感觉吧。

    怀昭猛然抬头,面无表情地盯视住那安腾权,墨如点漆的眼眸里原先几分温暖转为冰冷的笑意。

    “而您呢,我一直追随尊敬的将军?您还是‘血刃’,是那安家的‘荣光’,是我们炎部第一殿、甚至整个军部的楷模吗?还是那个我们崇敬、尊重,不断努力,想要成为和您一样让仙界听了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吗?”

    “不,您不再是了。……那些,都过去了。”

    早就存在的答案被倾吐出来,如此的轻易,如此的简单。

    怀昭忽然微微一笑,略带怀念的继续:“现在的您,已经失去了作为战士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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