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这十六年的事情_第二十章 额头上落了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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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额头上落了雪 (第1/1页)

    康乐抱怨说:“周林,你很难被讨好。”

    我并不太清楚。

    那一段时间我记忆的深处,是秋日北京永无止境的昏黄的大雾。

    康乐会含着我的jingye再和女人滚上床。

    只有和女人在一起时,他的yinjing才会勃起,正如他所宣称的那样,他是一个只喜欢女人的直男。

    在他和女人zuoai的时候,我会点一支烟。

    我不问康乐他想要什么,康乐也不说。

    他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上床,让我cao入他过于细窄的肠道,他会痛的发抖,会留下眼泪,他也会问我:“周林,我可不可以来一口?”

    烟?

    当然不是。

    结束之后,他也会问我。

    “周林,你要不要来一口?”

    季唯贤的青春期十分叛逆。

    他喝酒、飙车、抽大麻,直到碰到我父亲,戛然而止,他的世界断裂成两半。

    然而康乐身上散发出腐烂的苹果味道。

    有一次,他跟我说:

    周林,这一个月里我睡了十五个不同的姑娘。

    我早上起来之后,却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哦,我忘记了。

    我只记得你,周林。

    康乐在酒吧驻唱,他写了一首歌,名叫深林。

    他唱了两个月,由人拍摄了一段影片传入了网络。

    灯光下的男人看上去别样深情,他有一双漂亮的手,划过吉他,弹奏出曼妙的弦音。

    他唱:

    遥远的故去的森林,

    我的脚步蜿蜒,

    落不到你的心尖。

    他是最早一批由网络爆红的歌手,他说他喜欢摇滚,火的却是那一首民谣歌。

    深林唱遍街边的小酒馆。

    所有人都在说:我的脚步蜿蜒,落不到你的心尖。

    两千零九年的冬日,康乐请我吃饭。

    街边的小店里还放着他的歌,与他同来的,却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比康乐高一些,更加漂亮,然而他皮肤苍白,神情冷淡,他走过来,向我伸出手。

    他说:“你好周林先生,我是邹游霖。”

    季唯贤那天说:“你不要理他,他就是个疯子。”

    或许。

    吃完饭,康乐甩着车钥匙,说他刚买了车,问我要不要坐一下兜风。

    然而北京的冬日太冷,我拒绝了他的提议,他看上去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又被收敛好。

    于是,他又当着邹游霖的面问我:“这周末你有时间吗?老地方等你?”

    我抬眼看他,他将手插入口袋。

    口中呼吸的白雾飘散的路灯下,他说:“你真难约,周林。”

    邹游霖也随着他一道望向我。

    我说:“抱歉,我要加班。”

    并不是。

    只是比起康乐,我当然更加钟意季品云。

    这周末季品云从香港返京,我与他约好要试一试温泉。

    康乐临走时兴致缺缺,他冲我说了再见,转身走入夜色。

    邹游霖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问我:“康乐比季唯贤好?”

    我没太听懂。

    他的皮肤被冬夜的风吹的发红,他的眼眶里像是蓄积了泪水。

    他问我:“我只是想问一问你们,你们是不是习惯于玩弄感情?”

    我从未想过会受到这样的指控,尤其在我和眼前这个男人毫无干系的情况之下,这句话显然足够荒唐。

    他像是忍耐不住自己的情绪,昂起了头颅。

    可是突然,他又冲来拉住了我的手。

    他望着我,说:“上床吗?”

    上床吗?周林。

    我看向他。

    他的确有一副足够漂亮的皮相,那点脆弱的、摇摇欲坠的东西挂在他的眉眼中央。

    我挣开他的手,问他:“邹先生,我看上去像是出来卖的吗?”

    邹游霖像是哭,像是笑。

    他说:“怎么会呢,我才是出来卖的。”

    而季唯贤没有告诉我,他与邹游霖单方面分手,留了十万人民币,堆放在他的床头。

    天上忽然飘落雪花。

    那是两千零九年冬日,北京的第一场雪。

    我看到邹游霖的额头上落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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