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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啰嗦什么，再喊把老师喊来了。”吴光宇瞪曾浩一眼，扭头把宋韩推进厕所隔间，宋韩睁大眼睛胆怯地看着吴光宇，吴光宇犹豫了下，拽着宋韩胳膊说：“不是要洗衣服吗，来，你拿马桶里的水洗。”

    曾浩听了大笑：“靠吴光宇可真有你的，我说你怎么变好心了呢，丫的居然比我还损。”

    吴光宇得意地扬眉，看向宋韩：“还愣着干嘛，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快洗！”

    宋韩死死抱着校服，任凭吴光宇怎么弄他都不松手，甚至还想跑，吴光宇一把将他拽回来，想了下，对曾浩说：“曾浩你去打桶水来，他不洗我们帮他洗。”

    曾浩一听立刻屁颠屁颠地去接了满满一大桶水回来，用的是保洁工拖地的脏水桶，里面还漂着黑黢黢的脏东西，吴光宇接过来直接把水兜头倒在了宋韩身上，污水从隔间地砖流出来，曾浩嫌弃地跳到一边。

    宋韩浑身上下都被淋湿，咬住嘴唇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靠，他怎么连叫唤都不叫唤一声的，真没意思。”曾浩惊奇道，他欺负过的人要么哭唧唧，要么嚷嚷着求饶，像这种哑巴一样的还真是少见。

    吴光宇也哼了一声。宋韩在他脚边打哆嗦，脏水顺着后背往下淌，因为蹲在那里的姿势，从吴光宇的角度恰好能看到校服裤子里露出一条黑边。宋韩穿的是黑色的内裤。

    吴光宇不知怎么搞的，嘴里骂了声死娘炮。身体这么滑溜，那里是不是也没长毛啊。他这样说着，把宋韩从地上拉起来。宋韩满脸惊恐地看着他说：“你干什么！”

    吴光宇心脏在胸口的位置突突狂跳，为了掩饰心虚，故意笑着问曾浩说：“曾浩你说，这小子jiba长毛没？”

    “扒了裤子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曾浩凑进来，还当吴光宇只是单纯的恶作剧，他们那个年纪拿男孩子生殖器开玩笑的情况多了去了，曾浩没想歪，还说，“这家伙豆芽菜一样，能长几根毛啊。”

    宋韩吓得直往墙角缩，这会再也没办法忍气吞声，慌乱地拿手里的校服朝前挥打，不让他俩靠近：“别过来！走开，你们别过来！”

    吴光宇和曾浩互相使眼色，一人抓着宋韩一条胳膊，想把他压到墙上。“宋韩你老实点，给我们看看就完了。”

    “不要，啊啊放开我！”一方面宋韩挣扎得可厉害，另一方面两个人也有点怕老师经过，竟一时没制得了他，最后好不容易把人按在墙上，曾浩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宋韩裤子拽下来大半，半个屁股暴露在空气里，屁股有啥好看的呀，光溜溜的没看头，曾浩努努嘴，到底也没能看到他jiba啥样。

    可是吴光宇却愣了，眼神有些乱，曾浩正喊着让他帮忙把宋韩翻过来，他却站那里不动，结果就听背后有人打开水龙头洗手，哗哗的流水声里声音很淡定地说：“我刚看见班主任往这边来了，估计要来上厕所。”

    吴光宇和曾浩听到声音立刻回头看，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正站在洗手池那边，从镜子里和他们对视。

    “袁钦，你没午休啊？”吴光宇有些尴尬地说。

    “午休还早，我刚从食堂回来。你们不去吃饭下午不饿吗，过一会食堂要关门了。”

    “啊，我们马上去吃，这不是，有点事耽误了。”吴光宇冲袁钦一笑。他们也是一块长大的，父母都认识，工作上也有往来，所以吴光宇根本不担心袁钦搞事，他回过头又瞄了宋韩一眼。宋韩早在他们松开他时就迅速提好裤子，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那块。

    吴光宇心里其实因为袁钦突然打断他们而不痛快，嘴上恶狠狠威胁宋韩说：“你要是敢告状你就完了，这学校校董是我干爹，事情闹大了，没书念的可是你。”

    吴光宇和曾浩走了没一会，他们的班主任果然进来了，上了个厕所又出去了，宋韩躲在隔间里，坐在马桶上抱着校服小声抽泣，有人敲他那一间的门，他不敢出声，停了一会，以为人走了，结果外面又继续敲了两下。

    宋韩忍着哭腔说：“里面有人。”

    “是我，你衣服都湿了吧。”

    宋韩听出袁钦的声音。

    袁钦是宋韩的室友。他们的宿舍全部是两人间，尽管是室友，从开学住校以来，宋韩几乎没和袁钦说过话。宋韩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因为吴光宇和曾浩的缘故，也害怕和其他人沟通，而且除了宋韩，大部分同学都走读，袁钦一周也只有一两次回宿舍睡，能交流的机会就更少了。

    在被吴光宇他们霸凌的时候，宋韩也不是没想过回家，可是家里离学校太远，就算骑自行车也要一小时，更何况家里还有个想让他辍学打工挣钱的宋立治，回了家也不得安生。而且学校既然都给他免了一年上万的住宿费，他又怎么能舍得不去住呢，只好咬咬牙，能躲他们就躲他们。

    可同是一个班的，再躲又能躲哪去，今天不就这样被逮到了。

    宋韩擦擦眼泪，对袁钦说：“你快去午休吧，衣服一会就干了。”

    “我听说下午学生会要来检查，你校服就算干了也是脏的。”袁钦在外面说，“我刚回教室给你拿了套我备用的，尺寸可能有点大，你先凑合着穿。你出来洗洗吧，我在门口挂了故障维修的牌子，暂时没人会过来，你弄好了出去时别忘了把牌子摘了。”

    “……”厕所门悄悄启开，袁钦把校服和一条毛巾递进去，一抬眼，看见宋韩从门后面露出张小脸，感激地看着他，说，“……袁钦，谢谢你。”

    袁钦淡淡一笑，“我先出去，你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