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腾腾，水满香 (第3/3页)



    “是啊是啊，看你最近春光满面的，要说没情况我才不信嘞”

    万叶没有立刻回答，少年饮下一杯清酒，俊逸的面庞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绯红。

    “只是有了心仪的人……”

    虽然按照常理，他和空之间早就进展飞速，达到了在人类世界里都要成婚的程度，奈何自己心仪的对象是条人鱼，还一心想着要找别的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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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是稻妻城里的哪位姑娘啊，还能瞧不上万叶小兄弟？！”

    “……”

    少年笑而不语，只顾着喝酒，其他人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再多问，便由他去了。

    万叶酒量不算好，平日里也极少饮酒，只是这次他像是刻意要把自己灌醉，回到船舱时已是深夜，少年脚步虚浮着摸到床边，晃晃悠悠地倒在床上，身下却传来一声细微的哼声。

    万叶惊愕中拔出剑，却在认出人影后慌忙丢掉武器。

    “唔……”

    空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

    “万叶……？”

    人类少年趔趄地冲进他怀里，抱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空嗅到万叶身上淡淡的酒味，意外地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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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鼻子凑近了闻了又闻，好奇地伸出舌头尝了尝人类少年润着酒液的唇，略感新奇地咂了咂嘴。

    万叶这次并没有回应空近乎挑逗的行为，只是躺在算不上温暖的鱼尾上，努力抑制着想哭的冲动。

    醉意没有放大他的欲望，反倒是让他回想起自己做过的混账事。

    万叶轻轻抚上空的左肩，那里曾经存在过一个由自己刺穿的伤口，尽管现在这里的皮肤摸上去同别处没两样。

    “哈哈……万叶，好痒！”

    空躲避着万叶的亲吻，人类少年今天好奇怪，只是用嘴唇轻轻蹭他的肩膀，别的什么也不做。

    “对不起……”

    “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道歉，空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片刻后，面上突然染上愠色。

    “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别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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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空的质问，这下子换成万叶迷惑了。

    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

    不是，他该高兴吗？

    空这句话的意思看起来像是把他当作了伴侣。

    “我……我没有”

    空从他的枕头底下掏出一本轻甩了在万叶脸上，抱起双臂绷着张小脸看着他。

    万叶忍住笑意，捡起那本轻——《某人鱼的罗曼蒂克消亡史》，这是他请稻妻城的绘师特意仿着古籍的样式所作的人与人鱼的故事，拿回来后他还没来得及看。

    粗略地翻了翻，因是私人订制，其中的插画教万叶看了都脸红，虽说这也是他的要求，他忘不了那名青年绘师在听到他的话后露出的惊悚又错愕的表情。

    没想到竟被空以这种方式看到了，原来空刚才那句话即是书中的人鱼被心爱的人类背叛后所说的话。

    “我只是想到自己曾用剑伤了你，还没有认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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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叶合上书，面色赧然地冲着空笑了笑，现在的状况显然在他意料之外。

    “抱歉，空，今天同船员们聚餐喝了点酒，回来晚了……绝对没有，和别的什么人好……”

    “我只心悦你”

    藏在心里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万叶感到一丝轻松，他看着空的脸色由嗔怒转为愣怔最终爬上酡红。

    “那，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少年人鱼气呼呼地甩了甩尾巴扭过头不看万叶，耳朵和脖子根都红透了。

    “我的尾巴这么好看，发色也鲜艳，有哪个人类比得过我？！就是在人鱼里我也是最漂亮的那条……”

    “是是，你最好看”

    万叶将絮絮叨叨的人鱼抱进怀里，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轻吻他的耳垂。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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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推开他，露出一副很不满的表情。

    “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人和人鱼之间也可以繁衍后代……你是不想和我结成伴侣吗？”

    还说什么只喜欢他，结果却瞒着这种事。

    “咳……这本书我也是最近才得到，还没来得及看……”

    万叶内心莫名浮上一股罪恶感，他都还没开始，空就自己钻进了圈套……果然，这种单纯至极、毫无防备的人鱼还是由他来保护吧，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类骗了。

    “那你……要和我结为伴侣吗……”

    “我们人鱼可是很专一的，有了我，你可就不能再和别人鬼混了”

    少年人鱼此刻消了气焰，语气里隐约透出委屈和失落，湿漉漉的眼神看得万叶格外心疼。

    和空结为伴侣对万叶来说正中下怀，甚至还是空主动提的，不过，他什么时候和别人鬼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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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你我之间的缘，是任何人，或人鱼都无法斩断的……”

    他们的命运早已纠缠不清，在初见那天，年轻的流浪武士便坠入了由金色人鱼编织的捕梦网，从此梦中只剩甜美与烂漫，只是当时的他并未发觉。

    “所以就是同意咯？？”

    人鱼重新绽开笑颜，露出小巧的尖牙，给少年天真的笑容平添了几许狡黠。

    真好，他再也不用去找别的人鱼了。

    被褥已经被人鱼的尾巴打湿，万叶颇为无奈地看着空趴在床上翻阅那本轻，少年时而傻笑时而皱眉，他干脆拿了个蒲团坐在了地上，一手搭在人鱼赤裸的腰间，空不满地动了动尾巴，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抗拒。

    透过小小的窗子，万叶望见海上的月亮，耳边传来书页翻动的声响和空偶尔的低语。

    “空”

    “……嗯？干嘛”

    “如果，人类和人鱼，无法繁衍后代，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万叶说话间并没有回头，因此空只看得见人类少年银白的后脑勺。

    他感到奇怪，书中明明写了他们可以啊……

    “可，我们可以啊”

    “……”

    万叶没再回应，手掌轻轻捏了捏人鱼柔韧的腰肢，激得空弹起身直接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人鱼哼哼着扭头接着看自己的书，他不懂万叶为什么要说些稀里糊涂的话。

    既然人类和人鱼都是追求认定了一名伴侣便忠贞不渝的生物，那他同万叶之间自然也要遵守这样的准则，就算无法完成繁衍……也总会有其他办法的吧……况且，都已经结为伴侣了还能怎么办？

    他可不是那种喜欢后悔的人鱼，抛弃伴侣再去找其他人鱼那种事，他更没可能做。

    空丝毫没发觉自己的想法与最初的有什么不同，内心的天平已然倾斜，垂向人类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