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商店(03) (第1/1页)

    方智渊做了一个好长的梦，醒来的他只觉得JiNg疲力尽，他慌慌张张地到浴室洗漱，刚把牙刷放进嘴里的那一秒才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

    他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心里不禁一惊，脸上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b前几天来得更加憔悴，双颊凹陷、人中上头还有没剃乾净的胡渣。

    想起梦里经历的那些，不禁让他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压力太大，还是在新公司适应不良，不然这几天怎麽会一直重复做着，相同场景的梦。

    梦里，他在便利商店醒来，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像座Si城一样，只有收银机独自开关着的声音，却没看见任何人在C作它。

    他下意识抓起放在一旁的背包，仓皇地逃出店里。

    而便利商店外的世界更是一片Si寂，方智渊犹豫着要折回店里还是继续往前走，进退两难，他迟迟跨不出步伐，内心的恐惧促使他不断地来回张望，漆黑一片的街道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任凭他怎麽呼喊，都不会有人来救他。

    他顿时冷汗直流，害怕自己会不会永远都被困在这个恶梦里头，没有醒来。

    突然，他听见了「锵锵」两声，很清晰，像是有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声音、独自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着，他收回视线，低头一看，一枚y币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看了好一会儿，犹豫要不要将它拾起，过了莞尔，他终於下定了决心。

    就在这时，有人一把从後头拽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之大，害他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方智渊不敢回头看後面的人是谁，斗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了下来。

    抓住他的那只手似乎没打算放开，接着他感觉到一GU温热的YeT从胳膊上流了下来，冷汗浸Sh了他的衣襟，尖锐的指甲直接陷进他的r0U里，他痛到叫出声来，拐头就撞上一张腐烂的脸，黏腻的发丝直接贴近了他的鼻腔，接着他闻到了一GU令人作呕的气味。

    方智渊放声大叫，他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拉开距离後他这才看见，眼前的nV人几近面目全非，半张脸早已腐蚀得看不清楚人样，她的双目里没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原本微闭的唇瓣、缓缓打开，方智渊依稀听见、他满口黑牙的嘴哩，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笑得他心底发寒。

    接着，她以一个不合乎常理的速度朝他冲了过来，然後......

    他从梦里醒了过来。

    醒来的他吓出一身冷汗，只得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慌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心里忽然有那麽一秒闪过一个想法。

    他总觉得便利商店就像是一个结界，不管他怎麽逃、只要他一入睡，醒来後人便会出现在便利商店里头，他明知道这都只是梦，但恐惧还是张牙舞爪的朝他袭来，他害怕这个过於真实的梦，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最近这几天，他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吓个半Si，严重到他甚至开始害怕入睡。

    昨天下班的时候，他又去了家里附近的那间便利商店。

    带着企划案又被打枪第二次的怒气，他随手拿了一瓶绿茶就走到柜台结帐。

    帮他结帐的还是上次那个nV店员，方智渊从钱包里掏出了二十五元後，顺便拿出了中奖发票要兑换。

    nV店员看见了中奖发票後，手不自觉震了一下，她双唇微闭，慌乱地在收银机萤幕不知道C作在些什麽，但不管怎麽按，收银机都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断地发出警示声，他看见nV店员脸上的表情渐渐从从容转为慌张，最後她拿着发票，说了句不好意思後便越过柜台找了另外一位店员过来。

    男店员接过nV店员手里的发票，转头又跟方智渊要了身份证。

    他一边指导着nV店员该怎麽C作，一边忙着跟方智渊陪不是。

    「唉……」方智渊叹了口气後继续说：「超商工作已经很单纯了吧，难道连换个中奖发票也不会吗？」

    男店员本想帮nV店员解围，「抱歉，她是新......」

    不料方智渊直接cHa了句话：「我知道她是新来的啊，但这是可以当作藉口的吗？这样以後我不会的时候，只要说我是新来的，就可以把问题都推得一乾二净罗？我只是觉得啊.......你们没有把新人教好，造成客人的困扰，那是你们要负的责任吧？不关我的事。」

    「不好意思。」nV店员听完方智渊说的话後，整个人吓到都快要哭了出来，但他仍然不以为意，接过男店员递给他的收据跟钞票後，又接着开口道：「每次来你们这边的消费，心情都很差，上次换个保温瓶，预购还要等那麽久。」

    「处理客人的情绪也是这样处理得乱七八糟，一点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没有，你学历也不高吧？果然就是学历低才会来做这种底层的工作。」

    语毕，方智渊转身走出店里。他跨上机车，一边听着音乐、一边骑回自家公寓，一路上他都想着待会先随便弄个饭吃一吃，洗完澡後，再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到家之後，他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吃剩的炒饭和几样小菜，随便热一热之後便快速解决了一餐。

    简单洗漱过後他又回到了客厅，一边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他打了个哈欠、百般无聊地拿着手里的遥控器，一台转过一台，却没有任何让他感兴趣的节目，时针已经指向了「二」的位置，他显然有些睡意了，却没有打算停下手里的动作。

    最後他在晚间新闻台停了下来，因为他在画面里看见了熟悉的场景，斑驳的红砖瓦外墙、虽然褪sE了但还是能明显辨识的标示，他倒x1了一口气，但随即又回过神来—那是方智渊住家对面的大楼。

    主播的语速忽然加快了起来：「接下来为您播报一则即时新闻，E市金泽区传出一名大一nV学生跳楼的惨案，根据现场状况了解，晚间十一点半，李姓nV学生从自家附近的便利商店下班後回到家时，同楼层的住户听见屋里传来玻璃撞击碎裂的声音，发现的时候李姓nV学生已从自家十二楼坠楼身亡。」

    「至於是课业压力还是其他原因造成的自杀动机，警方还需再作调查......」

    方智渊摇了摇头後啧了一声，咕哝着：「现在的年轻人抗压X也太差了吧，动不动就要跳楼。」

    接着他感觉眼皮变得沉重，手里的遥控器滑了下来，但电视画面依旧拨放着，耳畔还能依稀听见电视机传出来的声音、最後渐渐没了声息，他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