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2/2页)



    可杨白夜来者不拒，没多久就和其他男人有了首尾。林龙原本想像林刚那样把杨白夜关起来，可村里人闹到村长那儿。

    说是林龙可没有资格关人，否则他就算是不花一分钱得了个最漂亮的媳妇儿。

    杨白夜被大家争论去处的时候，坐在村长家最角落里。为她争论不休的男人足有十几个，不管她归谁，大家都不满意。

    林东说最后村长说大家平分。

    安平声音有些哑：“平分？什么意思……”

    林东：“各家出一份钱，在后山修了个房子，出了钱的都能去。”

    五里村当时共有三十六户人家，出钱的有二十四户，大家出资建房子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被误传成要供什么神，一来二去一些传闻又转流回五里村，村子里的人便玩，杨白夜确实是五里村的神，能抚慰他们白日辛劳，日子能越过越好。

    村子里开始有人真的称她为神。而五里村供神的消息成了外面人都知道的事情。

    “房子很快就建好了，与后山相近的人家，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声响，后来她再也没出去过那座房子。”林东手里捏着的酒罐子还剩一口，他仰头喝完继续说：“大概十二三年前，去后山的人发现她没在，叫上大伙儿在村子里找，村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她。”

    第二天她站在桥上，又回来了。

    她笑吟吟的朝那些找她一晚的人们说：“我在桥上看月亮好看，忘了回去。”

    约莫是六七岁的小林虞也在桥下看她，杨白夜朝他招了招手，塞了颗糖给他。之后她便回了后山。

    没有人知道她这晚到底去了哪，又或许只有小林虞知道。

    林东说后来五里村买女人的事就越来越少了，一直到三年前，彻底没有了。

    安平问为什么，要知道只要需求在，那么五里村买卖妇女的事就绝不会停。

    “因为有生育能力的男人都死了或者不见了。”

    安平被这句话惊得打了个寒颤：“死了，不见了……？”

    林东：“那些出钱在后山建房子的男人都不在了，没人需要娶媳妇儿了。”

    可杨白夜也没有趁此机会逃出来，她依旧待在后山。直到两年前，村长察觉出村里的男人失踪或死亡都和她脱不了干系，越想越认定杨白夜就是害得五里村绝户的黑手，便把人关去了自家的地窖里折磨了几天。

    之后再没人见过杨白夜。

    直到前段时间警察接到举报，说五里村里有人拐卖妇女，村长被牵连其中，警察在地窖发现早已腐烂完只剩白骨的尸体。

    林东：“我觉得她蠢，大家都说如果那天不是她自己回来了，她早就回家了。”

    安平坐在背光的位置，他低头想点火抽根烟，可手却抖得厉害，打了几次都没点上火，林东看不下去，伸手帮他稳住火机。

    他被呛得咳了几声，始终没说话。

    林东看出他难受，即便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也没丢下人回去睡觉。等对面塌着脊背的人抽完，他才说：“但她也很让佩服，八年前五里村里有一个精神正常的女人不见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逃出去，更加没人能找到她，杨白夜或许和这件事有关系。”

    过了很久安平才问：“后山的房子还在么？”

    林东摇头说：“被村长砸了，把她抓走后就砸了。”

    安平：“砸了好，砸了就好……”省得他去一把火烧了，他又想起村子里那个疯子，问道：“那个疯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林东手里的啤酒罐被捏得咯吱响，刺耳得很：“众多拜神中的一个，他八年前还不是疯子……”

    林疯子八年前是正常人，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他先后经历了丧子之痛和断根之苦。林疯子在五里村是有名的小气人，而在筹资建房一事中，也只有他因为小气不想出钱而没参与，可后来房子建成了，谁什么时候去了后山，大家都算不清。

    在他无偿参与后，有人发现了他，原本大家商量好口头警告让他不许再上后山，但林疯子忍不住，被杨白夜勾得自家老婆入不了眼，便专门挑在后半夜的时间去后山。

    可是没多久又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在大家对他去后山这件事不太过问后，林疯子的独子误食老鼠药死了。

    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林疯子想要去后山找杨白夜，企图找到一点安慰，却在路上摔了一跤，正好命根子磕在了旁边的大石头上面，人也痛得昏了过去。

    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送去医院后一声说只能做切除手术，为了保命只能签下手术知情同意书。病好出院后他精神便不大正常，并且总认为是杨白夜害他变成这样，自从两年前杨白夜死了，他逢人就说死得好。

    也不怪林疯子疑心，就连安平都觉得这件事可能和母亲有关系，即便不是她做的，也有可能是她煽风点火让其他人去做的。

    难怪林疯子看见安平时那个眼神既迷恋又憎恶，迷恋是杨白夜的美貌，憎恶是疑心他变成这副样子都是拜她所赐。

    还有关于林虞的那件事……看来这林疯子疯了的这些年没少窥探别人家的秘辛。

    安平又想起了林虞，看了眼昏昏欲睡的林东，问：“林虞有没有想过离开五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