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秘密 (第2/2页)

的雄父不小心杀了安德森家族的独苗苗雄虫。

    据兰希家族的说法，安德森家族的D级雄虫企图非礼安泽斯的雌父，他的雄父激怒下暴揍垃圾，对方重伤之下不治而亡。

    在处理雄虫的争端上，法律从来按照谁等级高谁占理的原则判定。

    不管怎样，安德森家族很长一段时间都失去了雄虫，差点消亡，为此仇恨兰希家族也情理之中。

    但无奈的是，哪怕奥思顿强悍爆表，想稳定安德森家族，必须尽早诞下雄虫。西瑞尔是同龄中唯一的A级雄虫，安德森家主不得不重资购其jingzi试一试，结果孕育了奥尼尔，变相承下仇家的情。

    安泽斯身形顿住，他对觊觎雌父的D级雄虫没有好感，但能感到奥思顿一路走来的艰难辛酸。

    他微微欠身，看向雌虫的黑曜眼睛里流露敬意和歉意。

    “未来如何，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奥思顿恢复了平静，轻轻叹息道，勾唇更熟练更自然的微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雌虫抬头看天，低头看安泽斯，说道，“天色已晚，我的相亲任务结束了，须回到兄长身边，你想见雄父吗？西瑞尔应当和兄长在一起。”

    此时此刻，奥思顿身上的种种异样像数块拼图，在安泽斯脑海里拼出一个答案。

    “影雌？”安泽斯愣了下，内心确认地询问。

    在安德森家族，会从小培养洗脑综合条件最好的雌虫，终生留在族内暗处保护家主或家主继承者。

    奥思顿眨了眨眼，声音克制淡然，眼神流露些许窘迫和黯然，“一直是，但家族日衰，同辈雌虫稍好的都牺牲战场了，前两年只能让我随皇帝出征，立了功劳，现在有资格同兰希联姻的只有我了。”

    雌虫抿唇，浅色的瞳孔流露自己也不清楚的紧张，倒映着安泽斯的身影，“西瑞尔说，我这样的雌虫，不会爱，没有资格拥有雄主，做雌父就是一场虫族的灾难。”

    安泽斯：“……”

    他从不知道，他那英明睿智、温和爱笑、出了名脾气好的雄父年少时说话如此刻薄。

    “我知道他不会来。”奥思顿平静地阐述，带着对这个世界、对外部社会和雄虫的不解和迷惘，“可这是任务。我几乎不会失败，更不会放弃。

    “西瑞尔说，我只是家族的奴隶和机器。”

    安泽斯聆听着，他不凭一面之词质疑雄父，但这时，脑海里浮现出年少时雄父的教诲：

    你可以不喜欢任何一只雌虫，但不能只因为喜恶就去伤害，哪怕是言语伤害。正因为我们身为雄虫，地位崇高，我们的言行就很容易影响到雌虫，一次贬低，能摧毁他们的生活和脆弱的心灵，所以要审慎使用雄虫的权力。

    蝴蝶不同蚂蚁计较，兰希家族的雄虫自有格调。

    假如奥思顿说得都是真的，安泽斯怅然心想，所以雄父年轻时也没有保持兰希格调。

    又或者，这种格调，本来就是兰希家主年少闯过祸的教训。

    奥思顿声音轻颤，但越说越多，越倾吐越镇静。

    “他说得对。”雌虫点头，沮丧又骄傲，“我属于安德森家族。雄虫殿下，你说我会是安德森家主，带领家族走上辉煌，我没这么想过，现在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成就了。”

    “阁下，你说，我的幼崽也会成长得很好。”奥思顿皮肤白皙，面容俊美，夜色照应神情的晦涩莫测，感激而怅惘地说，“我不完全相信，不是我不相信您，而是我不相信我自己。”

    他们离得很近，安泽斯抬手，轻易握住奥思顿颤抖的手，冰海浩瀚的精神力溪流潺潺地输送给奥思顿，传递主人的情绪。

    真诚，坚定，认真。

    “知晓未来不一定很好。”安泽斯说，浓密的长睫毛掀开黑瞳里的郑重，“我无意泄露太多天机，但有一句话，请您相信，我敬佩您，您值得所有爱。”

    太近了。

    奥思顿垂眸，手心冒汗，手指动了动，但没有收回。

    他的心好像也在冒汗。

    夜色安静，秋风微凉，无形之物灼烧雌虫的神经、骨髓，他紧张、惶然，最优秀的战士毫无抵抗力，奥思顿对此羞愧难安，又卑劣地，在冰寒的烈火中漫开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缺乏常识的影雌如何面对这种未知的魔力？他棱镜一样的眼瞳里，安泽斯的倒影被赋予了千种奇异和庄重的色彩，逐渐的，万般情绪归于安宁。

    至高的虫皇，伟大的安德森先烈，停留此刻吧。

    奥思顿陷入情感漩涡时，安泽斯在思考后续，只以为奥思顿在发呆，或者也在思索之后的安排。

    “我确实想去见雄父。”等雌虫回神，安泽斯神色淡定从容，语气礼貌地请求，“麻烦你顺路带我去一程了。”这个时间点他不知道雌父的下落，随同奥思顿找到雄父是最好的选择。

    路途中，尽管四十多年对虫族、对整个宇宙都是弹指一挥，帝国风光与安泽斯生活的联邦社会还是差别度极大，相比未来的科技感十足，高大庄严的建筑、狂热铁血的标志和凌乱堂皇的堆积物，构筑这个时代首都星、不、帝都星的特色。

    机会罕见，安泽斯留神观察外界一草一木，顺道接受奥思顿的帝国常识补习。

    等等，他好像遗漏了什么。

    “西瑞尔应当和兄长在一起，”奥思顿先前的话复现他脑海里。

    雄虫面色微僵，时刻留意雄虫神情的奥思顿注意到了，眼神表达疑问。

    安泽斯抿唇问，“雄父，就是西瑞尔·兰希，和你的雄虫兄长关系如何？”

    “他们在未来关系不好了吗？”奥思顿诧异地问，飞快思索着，神情复杂变幻，最后流露轻微的哀伤，“至少现在和过去，他们是十分亲密要好的朋友。”

    “兄长之后是亡故了吗？他等级不高，患有严重的基因病。我承受得起。”

    你可能承受不起。安泽斯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