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太】末日（末世a / 机械人-变异人） (第2/7页)

他现在从楼上跳下去的话即使是以中也的速度也没办法赶来的吧……？

    想到这里，太宰治就去做了。

    他爬到天台上时，夕阳正在天际下沉，橙红色的色调渲染过整座城市的废墟。太宰治凝目欣赏了一会儿——毕竟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这样的景色了。

    或许几秒钟，或许十几秒。很快他就感到了满足。

    于是太宰治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太宰！”

    中原中也惊怒的呼喊如同惊雷一般在太宰治耳边炸响。

    太宰治睁开眼，果然又一次看见了中原中也的脸。中原中也拦着他的腰，明明是在半空拦截高空坠物可是他的机体却没有半点损坏的迹象。

    “啊啊，怎么又来了中也。”太宰治厌烦地搭上中原中也的肩膀，“我还以为这次一定能成功呢。”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要不是我正好回到附近这次就真的……”

    “是真的才好啊，就是为了可能成真才去做的。这种事情中也你不是应该早就清楚了吗？”

    中原中也没说话。确实他早就明白太宰治这家伙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只是他从来无法理解太宰到底在想些什么。即使在十年前，在他刚刚捡回太宰治的时候，中原中也就很难理解那颗隐藏在孩童外表下敏感复杂的心。

    人类都是这种生物吗？

    中原中也感到些许挫败。要珍视生命——这种劝告实在太空洞无力、活下去的话总会遇到些什么好事情——像这种话连中原中也自己也不相信。

    “为什么非要寻死不可？”

    中原中也也曾问过太宰治。可彼时的太宰治只是对着中原中也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仿佛中也才是那个无法理解的存在一样。

    “那么，中也你告诉我，人为什么非要活着不可？你为什么一定要活着呢？”

    ……到了现在太宰治的理论依然是那副老样子。

    太宰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像中也这样的机器是无法理解生与死的概念吧。”

    “……我是人类。”中原中也强调道。

    “还是老样子哪，中也，”太宰治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就是这种地方才让人讨厌。”

    “啊啊、我也一样看不惯你，”中原中也咧咧嘴，“既然要被我逮到做这样的事，会有什么后果你也明白的吧？”

    这回轮到太宰治默不作声了。

    中原中也终于畅快地笑出声来，直到太宰治一个恼怒的肘击将他的声音打断。

    中原中也俯下身去，他们的嘴唇在夕阳的晚光中重合在一起。

    “——做好觉悟吧，太宰。”

    2.

    只要有中原中也在，太宰治的自杀从来不会成功。

    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大概也只有三年前太宰治第一次尝试自杀的那一次了。

    那一天中原中也把太宰治从吊索上扯下来时几乎是惊怒的。

    “——太宰！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太宰治捂着脖子止不住地咳嗽着。

    “……咳咳、咳咳咳、如你所见，我在自杀，中也的芯片是被烧坏了吗脑容量居然小到了这种地步？”

    太宰治一面理直气壮地发出不得了的宣言，一面对中原中也撇撇嘴，脸上挂着毫无掩饰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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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看得出来你是在自杀！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啊……”太宰治歪歪头，“因为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中原中也瞪着太宰治，试图从脑中储存的资料里翻找对应这样的情况。

    “话说啊，中也被制造出来后过了多少年了？”

    中原中也习惯地无视了太宰治挑衅一样的用词。

    “二十三年了吧。”

    “嗳——”太宰治发出了故作惊讶的夸张语调，“呜哇，中也这不是已经成了大叔了吗？”

    “哈啊？”中原中也居高临下，恶劣地装作前辈一样揉了揉太宰治的头，“那你倒是叫声叔叔来听啊？”

    “才不要嘞。”太宰治打掉了中原中也的手，小声咕哝道。

    “而且啊太宰，”中原中也又说，“不要妄想转移话题、你为什么突然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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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眨眨眼。

    “失败了吗？嘁。”

    “啊啊，当然了！被你这家伙耍了那么多次早就长教训了。”

    太宰治叹了口气。“真没趣。”

    在中原中也再次发声催促前，太宰治老老实实开口道：“说是突然……不如说是早就想了吧？只不过我虽然想死，但是却不喜欢痛。先前在图书馆里见到一本超——棒的书，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自杀法哦！中也你不知道刚刚吊上去的感觉有多幸福……啊啊、简直就是梦幻！”

    “那种东西我才不感兴趣！”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所以，那本书叫什么？”

    “怎么可能告诉中也啊？说了的话一定会被烧掉吧？”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

    “就算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中原中也嗤了声。

    “是吗？”太宰治呼呼笑了几声，“——那中也就试试好了。”

    没有。哪里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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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出图书馆的监控记录也好，现场可能留存的指纹脚印也好，无论哪里都看不出最近有人进入的痕迹。

    如果不是没有这个机能的话，中原中也觉得自己额角说不准会流下几滴汗来。太宰治这时还优哉游哉地缀在他身后，幸灾乐祸地瞧着中原中也忙来忙去。

    “怎么样？”他凑上前来故意问道。

    “……你怎么做到的？”

    “这可是企业机密的范畴了。”太宰治弯起嘴角，瞧着倒是得意。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一种无力和疲惫感涌上心头。

    “总之，我是不可能放任你死的。”

    “那中也就试试来阻止我好了哦。”太宰治倒是不以为意。

    就算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中原中也也向来说到做到。

    ……于是中原中也把关注太宰治的生命信号悄悄刻进了核心的最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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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太宰治，在面对即将自杀的夙愿即将完成时他的身体也不可能毫无反应。幸福也好、期待也好、愉快也好，只要太宰身上有半点异常值出现都会立刻传入中原中也的数据核心并对中也发出警告。

    这个功能中原中也对太宰治提都没提过。如果不是这样做了的话，恐怕他之后也看不到太宰治那副震惊到失色的脸了吧。

    ……这副场面可真是价值百亿不止。

    中原中也欣赏着太宰治难得泵机的模样，抱着臂暗中让眼瞳里装载的摄像机开了个十连拍。

    这半个月来，无论太宰治用什么办法试图自尽，或是喝毒、或是跳河、或是故意支开中也一个人跑到遥远的地方去自杀，中原中也总是能第一时间赶来。

    “……中也，你是狗鼻子吗？”太宰治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中原中也难得没因此生气。

    “——这可是企业机密的范畴了。”他得意地说。

    在那以后，太宰治的自杀频率稍微下降了些，也不像以前那样每次都会认真筹谋。只是让太宰治真正不怎么自杀的最大原因还要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了。

    在确信中原中也通过什么手段能够实时监控他后，太宰治乖巧了一阵子，不过即使如此中原中也也不会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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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感觉到太宰治的生命信号不对时中原中也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入了。

    可是这一次太宰治并没有在自杀。

    “突然闯进来是要干什么啊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