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复发 (第2/2页)

“呵……看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重回圣域了！”卓凡阴恻恻地一笑。

    就在卓凡幻想着重回往日风光之时，一道道喊杀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眉头微微一皱，如鹰隼般锋利的眼眸望向声音的来源。紧接着，躬下身如猫一般轻盈地跃上树枝，几番纵跃来到离发出声音之地最近的树枝上。

    透过树叶的间隙，卓凡看到了起冲突的两方人。

    刀刃既接，兵甲相向，两方人打得异常激烈。卓凡看出了一方是一身黑色夜行衣，使用的短刺精致异常，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而另一方，则是流亡到此处的沐家——收养他这个身体的地方。

    沐家在青峰城曾经何其庞大，如今落得如此逃奔流亡被追杀的下场，其结果真是让人嗟叹。

    倏地，卓凡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在所有人为沐家未来而拼杀、就连沐家大小姐也举起剑抵挡刺客突袭之时，有一个人却是被护在了中间。

    身穿浅白色长褂的青年坐在木头轮椅上，及腰的长发用一根竹簪子简单束起，腿上盖着一块素色的毛毡子，腰间挂着一个古朴的环形玉佩。身后跟着一个年老的仆人，仆人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提着灯笼。从灯笼中散发出来的暖黄色光芒为青年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卓凡微微一愣，

    这幅画面若是放在平常倒也不出奇，不过是一个有疾的少爷罢了。但放在眼前这拼杀的场面中，却是格格不入，那双墨色的瞳孔对眼前的场面波澜不惊，让卓凡微微提起了些许兴趣，饶有兴致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李叔！你快带着小南赶紧走！！”沐倾城横刀挡住一个飞镖，冲场内最强的护卫喊道。

    “可是…沐小姐您——！”

    李护卫诧异了一瞬，紧接着担忧道，“沐小姐！末将还是带您先离开吧！沐家不能没有您！！”

    “不行！先安置好小南！！”沐倾城立马拒绝，冲着对方大喊出声。

    李护卫依言看向那坐在轮椅上，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少爷，又看了看站在众人之前挡住刺客攻击的大小姐。

    难道要舍弃一个武学天才而选择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吗！？孰轻孰重，该做什么选择，一看便知。

    李护卫咬了咬牙，一刀砍下一个刺客的头颅：“大小姐！！孰末将不能遵守您的命令了！”说着，他猛地冲向沐倾城，在沐倾城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抱起对方从一突破口中逃出。

    “李叔！你在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我要带小南走！！！”沐倾城由开始的怔愣，到现在的焦急惊恐，眼中泪水不住地涌出，绣拳捶打着对方的后背。

    “大小姐，老爷临终前嘱咐末将，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您！您是沐家的希望啊！末将怎能抛弃您先走！？”李护卫并没有因为沐倾城而改变自己做出的选择。

    “可是…小南怎么办………！”沐倾城嘴唇颤抖地道，想到青年那虚弱的模样，她心中的刺痛越发的无法忽视，“是我欠他的！我不能再扔下他不管了！！李叔，我求求您了！快去救他啊！”

    李护卫动作一顿，一抹悲伤从眼中划过：“……对不起，末将无能！”他迈开的步伐带上了些许坚定——如果能同时保全，他又何必只带着大小姐逃出来呢？

    小少爷受的苦沐家所有人都看在心中，现在看来，沐家对其的亏欠又多了一层。

    如果小少爷怪罪的话，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吧……

    “真是绝情。”看到此幕，卓凡摇了摇头。

    万事没有公平之分，造物主都会偏向一方，人心亦然。

    卓凡突然想到了赵诚，不禁紧了紧拳头。

    前世自己被最疼爱的徒弟背叛，而场中的青年则被自己的族人抛弃，这不禁让他生出一丝同命相连之感。

    但是很快，他便摇了摇头，暗叹一声，转头离开。

    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帮不上任何人。更何况，沐家和自己所夺舍的原身之间的纠葛根本犯不着自己，没有必要去卖命。

    然而，当他纵身向后跃去时，他的心脏却是陡然一痛，整个人从空中栽倒在地上，竟是令他再也无法迈出一步。

    悚然一惊，卓凡紧紧地捂着胸口，痛得伏在了地上，喃喃道：“怎么回事，难道我练功走火入魔了？”

    想到这里，卓凡心中开始恐慌起来。天魔大化诀若是一开始就走火入魔，底基不稳，那不仅仅是前功尽弃那么简单。恐怕今生再也无法修炼，会彻底成为一个废人。

    但是，那股心痛似乎只是一瞬即逝，马上便又消失不见了

    卓凡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眉头深深皱起，摸了摸胸口，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当他再次迈步时，心口却是又一次阵痛发出！

    “不对，这并非走火入魔，而是……心魔！”

    这一次，卓凡想到了原因，于是马上沉下心思察看心魔来源。对于修炼者来说，若是放任心魔不管，那离走火入魔也就不远了。

    只是数息之间，卓凡已经查到了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却是让他心中生起了些许别扭。

    原来在魔皇夺舍前，这卓凡是一个忠仆。

    几年前，身为乞丐的原身被沐老爷带回沐家。却是因为低贱的身份被所有人嘲笑欺负。

    吃不饱穿不暖，住在柴房依靠夜里去厨房偷剩饭剩菜过活。这样的日子虽不是很美好，但还能凑合着活下去。

    然而，仿佛老天都在同他对着干似的。

    一天夜里，原身去偷吃食，正好被一位庶出的小少爷逮到了。那一次，也是原身伤的最重的一次。浑身上下被鞭子抽的皮开rou绽，没有一处好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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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被路过的沐少爷救下，这是第一次知道对方的名字：沐南。

    沐南的确对原身很好，不仅医好了原身，甚至让原身留在自己身边作为随侍。在经过对方一次次伸出援手，原身彻底沦陷其中，甚至暗自发誓用自己一辈子去报答对方。

    而他临死前，他心中的那个执念就是没能守护好沐少爷的遗憾。

    正当这时，魔皇的怨念与他的执念合一，魔皇夺得了他的灵魂和躯体再次重生，而他的这份执念也相当于是与魔皇订立的契约一样，成为了魔皇的束缚。

    也就是说，魔皇因他而生，就要代替他守护一个普通凡人一世，否则必然会心魔作祟。

    “该死的，这小子的执念是什么不好，偏偏要给人家当奴才。”卓凡欲哭无泪，满嘴苦涩。

    想他堂堂魔皇卓一凡，圣域八皇之首，岂能被一个凡人拖累？

    可是，这心魔又不能放任不管。

    一想到这儿，卓凡无奈抚上了额头：“你这小子最后的心愿就算是找人报仇雪恨也好啊，大不了过几年帮你去杀个人，可偏...唉，老子一生都被你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