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真相 终章 (第1/2页)

    在很久很久之前，维纳斯曾听过那初始神的传说，那时月父的故事还没曾遗忘，供奉他的神庙还没倒塌，她的父亲还活着，甚至德古拉王朝不曾覆灭，还小的她坐在父亲的膝盖上，听着那些神话故事。

    “……第五个孩子终于诞生，她从海中跳出，在她出生的一霎那，天地被照亮，耀眼光芒将虚无分开。她就是万神之长，赤母。”诺曼合上了书，维纳斯好奇地翻了翻书，看到了一副插图，只看到一个女神手拿权杖，她发出的光芒是天地间唯一的光。

    “赤母？”

    “对，赤母，月父的meimei，她就是太阳。”

    “太阳？”

    诺曼王笑了笑，把她抱起，拉开窗帘，带她去看落下的太阳，那时的太阳近乎血色，但光芒仍然耀眼，让维纳斯的眼球差点灼烧，但很快诺曼王就把窗帘拉上。

    “耀眼，温暖的，我们永远不能直视的太阳。”

    “可爸爸，你不是说月父和赤母很和睦吗？身为月父后代的我们，为什么不能走在太阳底下呢？”

    那时的诺曼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当她长大后，也停止思量这种傻问题，那可是太阳啊，吸血鬼不该直视太阳，不要问缘由，不要问原因，太阳只会带给他们死亡。

    但如今的维纳斯祈求死亡。

    维纳斯看着自己胸口，那里正发出万丈光芒，就像那些插画里的太阳，就像天上的太阳。

    太阳。

    维纳斯抬头去看，她看到了太阳，在插画里闪闪发光，但吸血鬼永远不能直视的太阳，她感觉到了炙热，却没有任何被灼烧的痛苦，她感觉到温度，但没有火焰燃烧的灼痛，她只是站在太阳底下，感受着太阳。

    她把脖子上的项链拿出来，只看到项链的那块原石正发出耀眼光芒，瞬间，连天上的太阳都暗淡下来。

    那块帕里斯送给她的太阳石。

    想都不想，她下意识地想把太阳石项链硬生生地拽下来，可那不管用，太阳石像是长在她身上一般，怎么都拽不掉，维纳斯死命拽着，可仍然没有任何作用。

    漫长的，形如走尸的岁月，她已经过够了啊。

    她想起了很多，没有等到她，以为她要和其他人结婚的爱德华，被自己的亲哥哥杀死的父亲，维纳斯感觉自己的视界被眼泪淹没，眼泪落在她手上的太阳石。

    “为什么哭？”

    她抬头，对上了赤母那全黑的瞳孔。

    只看到赤母倚坐在那里，在她面前，维纳斯小得就像一只小小蚂蚁，感觉赤母一个小小指尖就可以把她碾碎，赤母看着面前的吸血鬼：那个美丽的吸血鬼看起来已经死了大半，那干枯的玫瑰落在地上。

    维纳斯应该感到敬畏，此时赶快跪下是最好选择，但她没有任何感觉，维纳斯只感觉眼泪不停地流，眼睛几乎被灼伤，那是太阳，赤母，万神之王。

    “你不能把我的石头给丢弃，一旦拿掉，你会被我的光芒灼伤。”赤母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些头发也被耀眼光芒笼罩，让维纳斯想到阳光，“我无法收回我的诅咒，但我可以换一种方法让你们行走在太阳下。”

    维纳斯愣愣地看着赤母，赤母看着维纳斯跪在地上，蜷缩起来，面前的吸血鬼没有感激，没有敬畏，她只是无声地哭着。

    “你在哭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呢？”维纳斯闭上了眼睛，我已经活了太久了，我的哥哥厌弃我，我的父亲死了，我的爱人和我错过。”

    “因为今天死的吸血鬼够多了。”赤母回答，“你们已经给了我一个答案，一个可能。”

    维纳斯什么都不想听，她只是想着她看到的那些过去，那些曾经，爱德华在情人节没有送出去的巧克力，画得乱七八糟的她的画像，可在那天，就在那天，那些东西通通被他丢到火中，随着他的消逝一起散了。

    她想起了她的父亲，诺曼王朝的第一个王，死于他的皇后和儿子的阴谋，那长长的发几乎垂到地上，就像绸缎，但很遗憾地，她和哥哥都不曾继承那头漂亮的头发。

    她想起了她的母亲，明明很强壮，但却过早死去，甚至记忆中的脸都已经模糊不清。

    她看着拥护她的高等或是中等吸血鬼们被她的哥哥一个个下令斩杀。

    作为一个吸血鬼，她送走了太多太多人了，吸血鬼们不曾经历太多死亡，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活很久很久，一个吸血鬼家庭里不会有吸血鬼离开，死去。

    而她的一生，总在失去和错过，她明明可以看透任何人的未来，但却无力改变，因为未来就是未来，未来不会改变，每个人，每个吸血鬼，被命运裹挟着前行。

    赤母看面前的维纳斯良久，最后消失不见，太阳重新耀眼，神明不见踪影，独留维纳斯一个人跪在那里，她听到了众吸血鬼的窃窃私语，他们惊呼那是奇迹，维纳斯抬头去看，只看到国王眼中那隐秘的期待—————哪个哥哥会这样？

    “公主殿下！”莱尔的声音传来，只看到莱尔已经挪到了她旁边的一棵树下，紧紧贴在影子下，维纳斯注意到他的右手臂烧伤了。

    他冲维纳斯伸出了手。

    “您没事吧？”

    而在凡人看不到的领域，月父静静地看着维纳斯握住了维纳斯的手，把她带回了城堡，他看着城堡门紧紧关闭，河流神切了一声率先离开，然后是赤母，海父，宇宙，最后只有黑暗神看着月父。

    “没关系。”他轻轻说，“你已经很努力了。”

    “你……”

    黑暗轻轻抚摸着怀中的星童，看着下面那些建筑，看不清他的模样。

    月父停了一下：“谢谢你当时愿意让他们行走在你的领域里。”

    “我不介意让你的后代们在我的领域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