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机 (第2/2页)

  周炽心情很好，抬了一下下巴：“那是给这位jiejie打的。你问她。”

    小孩子又巴巴地看着夏知，夏知被cue，“啊…可以啊。要多少？”

    活泼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两百张就够了！谢谢jiejie！”

    “我也要两百张！谢谢哥哥jiejie！”

    “我我我…就差一百…就可以换了！jiejie我也想要呜呜呜…”

    不早了，小孩爸妈催他回家了，可他就差那么点，这会儿激动跑过来。

    夏知温柔递给他：“给你。去换吧！”

    夏知像个小老师，分着游戏券，他俩周围都是孩子们的道谢声，周炽扯了扯嘴角，看向小不点们：“jiejie人美心善是不是？”

    孩子们点头捣蒜，异口同声：“是！”

    jiejie好漂亮又善良。

    他眼含笑意，视线移上夏知，示意，“那要多夸夸她噢。”

    “好！”

    “祝jiejie天天开心！没有烦恼！”

    “jiejie，你真漂亮，我喜欢你！”

    “jiejie…你是个好人！”

    “jiejie，祝你天天有游戏玩！！不用写作业！！”

    ……

    夏知被夸得晕头转向，嘴角弧度就没下来过，“好了好了谢谢谢谢，你们真可爱。去换奖品吧。”

    孩子们走了。

    她数着游戏劵条数，没有抬头：“周炽，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把这些拿去兑换。”

    “jiejie，今天和哥哥玩得开心吗？”

    “什…什么…”夏知刚反应过来，是周炽在说话，她低头，对视上他玩味期许的眼。

    夏知忍俊不禁：“开心。jiejie说谢谢哥哥。”

    周炽一愣，眼睛一亮：“再说一遍。谢谢什么？”

    夏知摇头，莞尔：“只说一遍。”

    周炽起身牵她去换奖品，低笑：“行吧。走吧。我的漂亮jiejie。”

    他们离开的时候，夏知看到走道出口，一个小女孩趴在散发着光芒的橱窗那看，就她一个人，她刚刚兑换奖品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

    她看了一圈，一分钟，小孩家长怎么不在？

    小女孩扎着辫子，眼睛黑亮。小脸都快贴上去了，盈盈发着光。

    夏知被周炽牵着已经走出了电玩城，还回头看她，她停住脚步：“等等，那个小女孩好像就一个人，我去看看。”

    夏知站到她面前，“小meimei，你家里人呢？”

    “我mama去上厕所了。”

    “她叫你在这等她吗？”

    小女孩摇摇头，指了指粉红的兔子：“jiejie，这个娃娃好好看呀。可她在里面。”

    夏知很快就猜到了，一般mama都会让孩子在厕所里等，在商场万一被人拐走了呢，而小女孩被娃娃吸引自己又跑出来，她mama现在指不定怎么找她呢。

    她蹲下身，认真看她：“你下次不可以乱跑噢。你mama看不见你会着急，会哭的。想要看娃娃，可以等mama上好厕所一起来玩。”

    夏知把包里的小兔子掏出来给她：“你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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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眼睛一亮，“小兔子！！”

    夏知递给她，牵起她的手。“送给你了。jiejie带你去厕所找mama。”

    他们带着小女孩在这一楼层的某个地点找到她着急寻找的母亲，孩子mama是这刚下班的售货员，搂着她哭，向他们道谢。

    最后，小女孩捧着兔子，高兴和他们挥手再见。

    走出商场，冬夜的寒风有点冷了。周炽帮她戴上帽子，裹住围巾，只露出眼睛，在等打车。

    夏知回头看灯火通明的大厦，背后是黑色的天，寂静无声，她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刚刚那个小女孩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也是很想要橱窗里的东西，就那副表情。但我那个时候等mama出来了就走开了。”

    周炽捏了捏她的手指：“是什么？”

    “就是洋娃娃而已。现在已经觉得很普通了，但当时班里每个女生都有，正火，所以我也有点虚荣。也想要。但我知道不能给mama造成负担，就安慰自己没什么的。”

    周炽定定看着她，自己小时候要什么有什么，什么玩具都有，有一整个房间都是他拿来放玩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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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疼地看她：“那你怎么安慰的。”

    “因为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需要懂事，就安慰自己，世界也是个大橱窗，我做不一样的娃娃也可以的。”

    周炽拉起她另外一只手，站在她面前沉声，语气怀着十足的认真：

    “嗯。你是独一无二的娃娃。”

    夏知笑看他，“我也觉得。”

    “不过我现在长大了，觉得世界可能还是娃娃机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橱窗里展示的样品洋娃娃永远走不出玻璃，并不自由。而娃娃机不一样，每天都有人和他们互动。工作人员还会摆放位置，他们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些同伴，最后不管是拿出去摆放也好还是被夹出去，总有机会从玻璃里出来。”

    周炽隐隐约约听懂夏知的暗喻，“意思是，他们可以掉下来。外面那个才是真正的世界。”

    夏知笑：“可以这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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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掉下来了吗？”

    “可能吧。也可能没有。”她沉思。

    周炽上去搂抱住她，“不管，那我先掉下来好了。”

    他收紧手臂，把她扣在怀里，低笑：

    “然后我就可以说，夏知，接住你了。”

    ——

    真正的世界是各种意义上的自由。

    精神上的超脱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