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见子都（夹心饼，口） (第1/1页)

    未等常钺多言，那人便推门进来。

    禅经卷袍曳了一地，他也不束腰封，闲庭野鹤般拎着食盒，袖摆还黏了几朵花青，想是院中作画，不小心沾上去的。

    见我看他，他眸中一亮，眼唇含上笑意，润盈盈的，鬓边的银丝也细微晃荡。

    这便是阮子都了。

    苏文棠教我读诗，诗中倒是有句话颇为衬他。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自然他在我心中不是堪比荷华的美人，爹爹也曾说过，阮子都其人，实则是个狂生。

    他性情古怪，不喻礼教，来到丞相府，平日里尽是不干正事，时而畅快酣饮，时而伤怀感生。

    年岁尚轻便生了满头华发，偏生他觉得俊俏，逢人便要夸上两句。

    再加上眉心有一处丹砂胎记，透而红亮，像是开了瓣芍药，他时常与我说，前世是丹溪河边的红鹤，因是见了我，才从南国遥遥飞过来，成了我的先生。

    我从不听他这些疯话，也不知爹爹为何要请他过来。

    阮子都四书五经均不及我，有时连小字也要问上两句，他这样的先生，也不知能教我什么。

    无奈爹爹总叫我让着他，说他是这府上最为潇洒旷达之人，帝京人人千金求买，都求不来他的一堂佳画。

    我自是知晓他画的是什么。

    于是越发瞧不上帝京中人，春宫图册有什么可看，我略微翻过几次，只觉上幅不能入眼，全是翻起肚皮的rou虫。

    至于阮子都，他闲时便爱画我，最喜在我皮rou上作画，狼毫从我腰上勾下，弯到我的股中，他便会压着我，叫我唤他“郎君”听。

    我自然是不肯的，张口欲骂，却出不了声，典洲上贡的青毫刺软，每回都让我泄得晕过去，有一日实在耐不住，便将他咬出了血，自此他便叫我猫儿。

    四下里无人，他会捏着我的脸，将我摆出各种姿势，他眸中晦涩难懂，像是酝着点墨，笑着对我说：

    “穆汝安，你要知道，不会叫唤的猫儿，咬人才是最疼的。”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将我的脸从他手中夺回来。

    他便说我是个气量小的，哀声惋叹，说救过我多回，竟是连半分荤腥也吃不到。

    论耍无赖，我是比不过阮子都，他有一手好医术，除却功名加身的那些，其余什么都会。

    点棋无人赢他，乐琴也独有滋味，就连瓦舍里的斗蛐蛐儿，他也是会一点儿的。

    玉闵衍也说，胡琴颂曲，他不及他。

    苏文棠让我少沾阮子都的习性，说他性子野惯了，怕他教坏我，我初时谨记于心，无奈实在是个不争气的，两串舀了糖浆的红泥丸子，便将我轻而易举骗过去。

    吃完才觉着蹊跷，阮子都便笑说我也是个爱作假的，心中明明想要，又作何装得像个道中君子。

    我想他说得对，于是便越发放肆起来。

    直到被苏文棠抓了先行，将我抱回书房，逼着我温了两日书，还打我的屁股，我便再也不敢乱学东西了。

    可巧我的蛐蛐儿都被阿牛收走，才有了当日跑去雪中寻它，头被四哥打破，分外凄惨，最后还要劳驾阮子都过来瞧我。

    我对阮子都，说来也是没什么想法，他日日说是爱我，我却能从他的眼中，看出这世间万物。

    他今日说为我做鹤，明日便可为一株红芍，想来世间万物都入他的眼，也入不来他的心。

    可笑是这般山君野客，也甘愿为长兄一人，留在这朱门酒家。

    是了，阮子都入府，是由长兄亲自引荐，我也不知是何运气，竟能得他们四人为师。

    想是我注目太久，他见常钺抱着我，便眉眼轻佻，径直走了过来。

    “瞧着可怜，常兄剑长，这样站着作弄，想是都吃进去了。”

    他唤常钺将我转向他，伸手摸上我的小腹，另一手挑起我的脸，唇角带着笑，桃花似的眼睛眯起来，竟是低下头含住了我。

    我惊得双腿并起，想叫他吐出来，谁知身后之人把着我的腿弯，反倒将我往前送。

    阮子都似是被我顶得不舒服，眉峰轻微蹙起，唇边的白丝顺着下颚滴到衣领，他顿了顿，复又狠狠吸了我一口。

    我无声尖叫，抓紧了常钺，两条腿颤得直发抖，竟是就这样xiele出来。

    我还在怔中，便见他抬起头，唇角还有我的白浊，嫣红的舌尖舔了一下，颇为享受地说。

    “天冷还泛着春，猫儿就变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