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无聊的情绪、无聊的内耗、无聊的初恋故事 (第2/2页)

动去找凯温。

    反正过几天总会遇到的吧？魔王如此想着，然后过了一天一天又一天，两个多月过去、对其他魔族的战斗指导都已经告一段落，魔王没一天遇见凯温。在躲我？

    魔王其实并不确定凯温正在躲着他，或者说魔王也并不在乎凯温有没有在躲着他。

    我想见，我马上就要见到。战斗指导告一段落的魔王呆在书房里，等待与凯温的不期而遇，然后他等了一周，在等待中发出不满的声音，然后暴力破开了凯温反锁的门。

    魔王看见盘坐在床上的凯温，非常冷静地结束了正在进行中的行为，非常冷静地从床上走下地向自己行礼，非常冷静地沉默着。

    魔王皱眉，靠在门框上没有动，他也冷静地看着凯温向他展现顺从，在现在的凯温身上看不到之前那副外露着情绪和欲望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魔王疑惑，疑惑的魔王会直接询问。

    “什么都没发生。”凯温目光躲闪，“魔王大人今天不用指导那些魔族们吗？”

    魔王两步靠近凯温，看着凯温在自己面前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他进一步逼近凯温再一次后退，在后退的最后一步时被床沿绊倒摔在床上。

    魔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凯温，“上周就结束了。”

    魔王的影子挡住了本该落在凯温身上的光，凯温在阴影中偏过头，把脸埋进手臂里遮掩着又开始剧烈浮动的情绪，有想念有喜悦也有悲伤，“哦。”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魔王有些读不懂凯温的情绪，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在一起只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不可爱了。魔王在心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冷静，凯温在向他表现着顺从，在那层顺从的外衣下隐隐透露着倔强的反抗。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魔王，“有事就说，有话就问。”

    凯温在床上蠕动了一下，发问的音量小得几乎没有，“那些魔族是您的亲眷吗？”

    “他们是我曾经战友的亲族。”即使声音很小，魔王还是听到了，“我没有血亲。”

    魔王的过去又泄出一角，凯温听到那些他不曾参与的过去，情绪一瞬间更加低落，“您一定很重视您的战友们。”

    “他们……几乎都去世了。”魔王在凯温身边坐下，“照顾他们的亲族是我的承诺，我要在魔兽潮来临之前帮助他们成为合格的战士。”

    “对不起……”谈及死亡，凯温下意识道歉。

    “没事。”魔王打断了凯温的话，用一种凯温无法理解的释然结束这个话题，“都过去了。”

    凯温赶紧换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魔兽潮是什么。”

    “魔兽集体暴动的时间。”今天的魔王很好说话，平时的魔王其实也很好说话，“魔族与魔兽争夺生存的领地，我们捕食它们、它们猎杀我们。在它们繁衍到某一个界限后会集体暴动形成一段时间如潮水般的冲击，直到胜利或者被屠杀到一定数目。”

    凯温回想起了一年多之前在那场会议上获取到的信息，坐在台下的魔族们将“死亡”挂在嘴边谈论魔兽潮，“很危险，对吧？”

    “嗯，我的子民很危险。”魔王垂着眼，视线落在凯温身上，此时凯温背对着自己、回应的声音里也听不出多少情绪，“我也会去到战斗前线。”

    这下凯温动了动，翻了个身面向魔王，“去哪？”

    “前线。”魔王在空气中划了几下，泛着光的魔力凝在半空，勾勒出一副简约的地图，“魔王城在魔族领地的中心，君主的领地是战斗的前线，我会去魔兽数量最多的方位。”

    凯温不说话了，他往靠近魔王的方向挪了挪，把额头枕到魔王肩上。

    魔王大人也要照顾很多东西。凯温现在也拿不准自己的心情，魔王的主动靠近让他欣喜，魔王不明确的态度让他惶恐，难以得出答案的思考让他回避。所以我是什么？

    现在倒有标准精灵的模样了，凯温安静地靠在魔王肩上，在沉默着聆听两道频率不同的心跳，没有欲望、富有情绪、情绪中不含攻击性、冷静的、理智的。

    魔王没有拒绝凯温的举动，安静地让凯温靠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过两天要离开，去看一看君主们的领地。”

    凯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挽留的话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挽留，现在的魔王没有回应他的在意、就算魔王继续留在城堡也不会如他所愿，那挽留下来他也会继续回避。

    那离开了也好。凯温闭着眼睛沉思，等我放弃全部幻想、放弃全部与您有关的欲望和情绪，再成长到能解开大门的锁，我会开始回到“树”身边的旅途。

    于是凯温直起身，向魔王笑了笑，“祝您一路顺风。”

    还是很奇怪。魔王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端详着凯温的表情，从那副冷静的模样中看不见他想要的欲望。

    魔王想要出手改变些什么，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因为他还能看见凯温灵魂上燃烧着的火焰，一团安静同时生机勃勃的火焰，耀眼的火焰。

    改变这团火焰的形状太可惜了。魔王想。我……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三天后，魔王离开了城堡，他们之间还是什么都话都没有说明白。

    城堡里只剩下了凯温一位生命体，他在空旷的城堡中强迫自己浸入“树”模糊的启示中，摸索那一套全新的逻辑。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凯温的精灵法术在一天一天的蜕变。

    每隔两、三个月，凯温能在客厅里偶遇魔王，进行一些不咸不淡的交谈，两三天之后魔王又会再次不见踪影。

    凯温在等一个如他所愿，魔王从来没有给过如他所愿。

    请看我。凯温的愿望在肚子里转了两圈之后沉默地消散，用挑不出毛病的顺从微笑目送魔王离开。请在意我。

    魔王与凯温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魔王依旧会用一些小动作试图去都弄凯温，而凯温那些羞涩、不自在、充满欲望的反应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什么枷锁压在凯温身上。魔王没想明白，他等待凯温自己想明白。

    一个月、三个月、一年，魔王承受的欲望从嫉妒换成暴怒，从凯温身边无声地路过都会留下外放的情绪，凯温小心地不忤逆魔王，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魔王反而展现得更加不爽。

    承受暴怒的魔王rou眼可见的急躁，他在离开前深夜闯进凯温的房间，在一片黑暗中用能把人扎死的视线强行把凯温从睡梦中唤醒。

    凯温醒了，在醒来的一瞬就决定装睡，顶着魔王愤怒的视线一动不动地躺着。

    当晚魔王什么都没说，安静地来又安静地走，给凯温留下莫名其妙的疑惑。

    在魔王不在城堡的某一天早晨，凯温如平时那般起床，如平时那般路过客厅，然后看见客厅坐着一位曾经见过的女性魔族。

    “好久不见。”薇薇蒂安微笑着向凯温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