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嫂嫂 (第1/1页)

    隔壁西桥村的一座瓦房里，一对兄弟坐在桌前。哥哥陆乔已经二十八了，五官端正，身量挺拔，本应不缺姑娘想嫁，但两兄弟从小就受尽村中人的白眼，根本没有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陆家。

    陆母怀陆乔的时候，陆父为了努力挣钱养好孩子，白天去地里干完活，夜里还要去省城找活干，结果在陆母临产的时候夜里出了意外，被车撞进了深沟里，自此就废了一条腿。好在在此之前陆家有着不少的积蓄，索性日子也不算太难过。然而就在八年后弟弟陆槐出生时，陆母难产去世，陆父也因妻子的离去打击太大，两年之后就撒手人寰。十岁的陆乔又当哥又当爹，早早地就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人心难免凉薄。在这个人人都只把填饱肚子当成生活目标的村子里，稍稍富足的人家总会让人无比眼红。女人总是眼红陆母受到丈夫无微不至的呵护，他总舍得想各种各样的办法赚钱为妻子买好东西。而男人们则是眼红陆父的能干，就算是摔断了腿也能靠做木工赚钱，将小日子过得津津有味。而这样遭人羡慕乃至嫉妒的一家一夜之间变得萧条，只留下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他们惋惜，更多的却是隐隐的得意。逐渐的村里人又把矛头指向两个孩子，说他们晦气，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大人们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远离这一对晦气的兄弟，免得把灾难招到自己身上。

    好在俩兄弟也同自己的父母一样，勤劳、乐观、踏实肯干。靠着父母留下的积蓄和自己的努力，将生活经营了下来。然而为了避免惹人眼红，他们的生活尽量地低调和简单，饶是有着一笔不小的积蓄，兄弟俩也很少吃一顿rou。

    村里没有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这样晦气又穷苦的弟兄，陆乔年岁不小，同龄人孩子都能在地上跑了，自己的婚姻却没有着落。坦白说，陆乔心中是向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简单幸福的生活的，最近碰巧又听说了隔壁杏水村朱家要卖那个双儿的消息。

    “他也是个苦命的，这么多年受了别人的白眼我们也都习惯了，我也不介意他的体质，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看我们就出多些钱，让他体体面面地嫁过来。”陆乔深思一番过后朝着弟弟开口，声音沉稳坚定。

    陆槐从小与哥哥相依为命，对哥哥做的决定一向支持，况且他也不介意家里多一个能够照顾自己哥哥的人，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天一早，陆乔就带着五十块钱到了朱家。朱成看见这五十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原本十块钱就能买走的小儿子，居然有人出五倍的价钱要。当即就把小儿子叫出来推到了陆乔面前。

    看着眼前套在不合身的破衣服里的朱末，陆乔眼中不由闪过惊艳之色。

    在自己一米八五的个头衬托下，眼前人显得娇小纤弱。袖管和裤管都空空荡荡的，微红的指尖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柔软发丝下的耳朵也慢慢地在泛红，尽管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也难掩五官的精致。纤长的睫羽颤动着，花瓣似的唇瓣被他咬的有些泛白，再松开时就像玫瑰花浸了朝露。

    陆乔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好看得让人觉得他不属于这个贫穷的乡村，而应该被娇养在华丽的宫殿中，或是被小心地摆在最繁华的街道的橱窗里。他好像还能闻到这人身上散发的香气，一缕一缕勾得人心痒痒的。

    朱末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他明白自己可悲的命运，不管是被卖给谁他都只能接受，因为他不能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朱成用母亲的命威胁他，如果他不服从朱成的安排，母亲的药就会断，他必须听话。他豁达地想，从小到大什么样的辱骂和毒打他没有受过，还会有人家比自己的家庭更恐怖吗。再说，他也算无牵无挂，生如浮萍，大不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跟着陆乔一前一后地走回陆家时，他能感受到一路让毒箭一般的目光。探究的、嘲讽的、阴狠的、诅咒的，他逐渐觉得天气好热，热得好像氧气都消失掉了，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忽地，一只宽大干燥的手牵住了自己的，慢慢地收紧，仿佛在为自己传输力量。朱末惊讶地抬头，看到的是不知不觉走到自己身边的陆乔硬朗的侧脸。他黝黑的眼睛坚定地望着前方，那样直直地、毫不避讳地望着，无声地对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们发出回应和警告。朱末感受着那只手的温度，厚厚的茧也细细地磨着自己的掌心，一股温暖的感觉在心中升腾，他低头慢慢地勾起了唇角。

    到了陆家，朱末一进门就看见了门口等待的男人。他看起来比陆乔更为年轻，五官也生得更加精致，眼睛亮晶晶的，像自己曾经看到的邻居家的小狗崽。他望向自己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眼睛弯起来，笑起来嘴巴圆圆的，让人感到亲近。

    “这就是嫂嫂吧，我叫陆槐，是我哥的亲弟弟，欢迎你！”

    这样友善的态度让朱末有些错愕，毕竟十七年来很少有人会向自己透露如此简单直白的善意。他不由得也绽放出笑容，本就精致漂亮的五官一瞬间鲜活起来，看得陆槐心跳有一瞬间的紊乱。他为自己对刚进门的嫂嫂的不正常反应感到有些懊恼，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忙转身去将晚饭端到了八仙桌上。

    为了迎接朱末，陆家的桌上罕见地出现了三道荤菜。陆槐炖了鸡汤，去河里抓了鱼，还炒了个鸡蛋。朱末看着碗中陆乔夹给自己的鸡腿和鱼rou，不由得鼻尖一酸，陌生的感动险些将自己淹没。

    晚上朱末跟随着陆乔进了屋，陆槐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望着房梁，脑海中却不断浮现自己嫂嫂的脸庞。那样漂亮的人，连眨眼都是慢吞吞的，精致得就像一幅画。更要命的是，那人动作间散发出的若隐若现的香味让他心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

    他想得好像中了蛊，明知道那人是自己的嫂嫂，现在或许正和自己最亲的哥哥躺在一张榻上做最亲密的事，他还是忍不住地去想。他会害怕吗，他害怕的时候眼睛会不会不住地眨，像蝴蝶翅膀一样。他的唇红红的、软软的，尝起来又是什么味道？

    干活时那些结婚的汉子总是会大声地谈论隐秘的房事，他当时只觉得粗俗和恶心，现在竟也不由地想到朱末。他觉得疼了会哭吗，他哭起来眼睛和鼻尖一定红红的，一定会特别可爱。他会呻吟吗，受不住的时候会不会委屈地嘤咛，一定听得人心里更激动。

    想着想着，陆槐意识渐渐模糊，他恍惚间好像又闻到了那抹神秘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了他的梦里，缠绕在他的身上。他好像看见嫂嫂坐在自己的身上，他啜泣着慢吞吞地晃动腰肢，软软的臀紧贴着自己。他转过头望向自己，眼睛湿漉漉的像初生的小猫，鼻尖红红的，让人看得血脉偾张。

    陆槐房中静静的，只听得见他粗重的呼吸，血气方刚的青年无法自拔地沉溺在一场危险的、背德的梦境中，也丝毫听不见陆乔房中慢慢响起的暧昧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