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复何求》儿受父攻,农村乡土,忠犬父亲。_第五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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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 (第4/6页)

凉与失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们彻底淹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当天下午,医院的走廊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墙壁上的灯光昏黄黯淡,似也在为这场不幸默哀。孙梅躺在推车上,被缓缓推进手术室,她的眼神空洞而无助,泪水早已在眼眶中干涸。关胜紧跟在推车旁,紧紧握着孙梅的手,那双手冰凉且颤抖,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愧疚与担忧。直到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将他隔绝在外,关胜才如梦初醒,双腿一软,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他的目光呆滞地望着手术室的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孙梅苍白的面容。一股强烈的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何没能给孙梅和孩子一个安稳的未来,为何要让妻子承受这般痛苦。关胜越想越气,双手猛地抬起,用力地敲打自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他的眼眶泛红,嘴里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周围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可他却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孙梅被推了出来。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关胜见状,急忙冲上前去,紧紧握住孙梅的手,声音颤抖地唤着:“小梅,小梅……”孙梅微微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悲伤,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一丝力气。

    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关胜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孙梅走在回家的路上。孙梅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身形单薄得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仿佛一阵风随时都能将她刮走。关胜紧紧地搂住孙梅的肩膀,生怕她会突然倒下。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唯有孙梅那偶尔的咳嗽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诉说着这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回到家中,关胜轻轻地将孙梅安置在床上,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中的痛苦愈发浓烈,未来的路,似乎被阴霾笼罩,一片黑暗。

    回到家中,屋内一片漆黑。我满心疑惑,父母去医院做孕检,怎么耽搁这么久还没回来?不安的感觉如藤蔓般在心底悄悄蔓延。我伸手按下电灯开关,灯光“啪”地亮起,我坐到书桌前,可心思全然不在作业上,笔在本子上胡乱划拉着。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渐暗,终于瞧见父亲背着母亲走进院子。我忙不迭快步迎上前去。

    母亲裹着父亲那件厚厚的棉服,父亲却只穿一件单薄短袖。母亲脸色苍白得吓人,毫无生气。我满心担忧,凑近轻声唤道:“mama。”母亲艰难扯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肚子饿了吧,等会儿mama给你煮饭。”我满脸忧虑,急忙摇头,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母亲。父亲沉默着,小心翼翼把母亲抱进屋内,轻轻放在床上,细致地给母亲盖好被子。

    我刚要张嘴询问孕检情况,父亲一个眼神扫过来,我瞬间像被定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我默默跟着父亲走向灶台,看着他神色凝重,往烟囱里添柴生火的动作迟缓又沉重,每一下都像是带着千斤重担。过了会儿,父亲开口:“去鸡窝看看,有没有鸡蛋。”我应了一声,在黑暗中摸索到鸡窝,好不容易掏出两枚鸡蛋。回到厨房,我把鸡蛋递给父亲。父亲接过鸡蛋,顿了顿,压低声音,语气沉重地说:“你……母亲流产了,孩子没保住。”

    听到这话,我的心“咯噔”一下,仿佛坠入冰窖,可与此同时,心底竟莫名涌起一丝窃喜。这一丝不该有的情绪让我瞬间慌乱,我忙不迭侧过脸,生怕父亲瞧见我的异样,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rou里。我在心里不断自责,怎么能在母亲遭此大难时产生这种想法?可那丝窃喜却像甩不掉的阴影,顽固地在心底盘踞。我又心疼母亲,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满心都是愧疚与担忧,各种复杂情绪在心底翻涌,搅得我难受极了。

    往后许多日子,母亲身体一直不见起色。父亲心急如焚,四处打听,终于找来村里的老中医。老中医为母亲把完脉,无奈叹口气解释道:“这女子身体本就亏空严重,贸然怀孕又堕胎流产,现在气血两亏,雪上加霜。这病没什么立竿见影的药方,只能慢慢调养。”我站在一旁,听着老中医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在学校的一天课间,本想安静度过的我,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状况。秦苒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瞧见我后,毫不犹豫地径直朝我快步走来。我心里一紧,条件反射般就想躲开,可还没等我行动,秦苒已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的红领巾。她脸上挂着那种让人看了就不舒服的皮笑rou不笑的表情,即便她显然察觉到我对她满满的厌恶,却依旧端着一副女老师应有的所谓“体面”模样,看向我轻声问道:“鹏鹏,这段时间怎么没看见关大哥呀?”

    我心中那压抑已久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直直地注视着她,没好气地回怼道:“关你什么事。”我的反应似乎把秦苒惊到了,就连站在我身旁的刘强,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吓得浑身一哆嗦。秦苒眨了眨眼睛,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我瞥见她紧紧攥着的拳头,那副模样让我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不安。

    放学后,还没走到家,远远地我就听见从屋内传来爸妈激烈的争吵声。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急匆匆走进院子,可到了屋门前,却又像被钉住了一样,怎么也不敢进去。只听见母亲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当初生鹏鹏的时候我就该死掉,也省得现在耽误你。”父亲的声音也带着些许颤音,满是无奈与急切:“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我这不正跟你商量嘛,我一个大男人,守着这点薄田,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母亲却依旧固执,不停地重复着:“我知道我没用,是个累赘,你要走就走吧。”父亲接着解释,语气里透着对改变现状的渴望:“这次刘坤说的机会难得,工地搬运工一个月能有八千块工资。鹏鹏马上要上初中,开销变大,还有你吃药看病,哪样不要钱。”母亲听了,哭得愈发厉害,边抽泣边说:“我不吃药了,我不想你走。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心里那些花花肠子。”

    父亲似乎被母亲这话彻底激怒了,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气恼地吼道:“孙梅,你就这么看我?!”

    紧接着,一声“你滚,滚!”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我看见父亲满脸泪痕地从门内冲了出来。他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我,整个人猛地一怔,像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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