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来碰碰运气 (第1/2页)

    景屿十一月份的时候再次去了西藏，和三年前第一次到西藏的严重高反不同，这次对于高海拔的适应程度他显得更加得心应手。

    快要下火车时，给之前在西藏认识的本地朋友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确定了下车时间和下车地点，确保无误后便挂了电话。景屿将手机放进背包，高原上的信号很差，微信都接收不到消息更遑论刷一些短视频解闷。

    他带了本书，看几页就望着窗外休息休息眼睛。

    靠窗的位置好处很多，比如此时，景屿靠在窗边用右手支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白云纠缠不清着一片连着一片，灿烂的太阳高挂空中，光线射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光芒万丈。景物在视线中不断倒退，稀疏的树木由小变大，又由大变成了一个个小点。

    时间便在这些景物的帮衬下快速流逝，很快火车便到了站。

    景屿身量高，站在人群中一望便看到了举着牌子的央措，他笑了笑，快步向那人走去，央措也看到了他，连忙挥手，喊着：“景屿，景屿这里。”

    景屿又加快了脚步，穿过人群走到了央措面前。

    “好久不见。”景屿开口，带着淡淡的笑意。

    央措将手里的牌子放到地上，起身张开双臂给了景屿一个拥抱，”是啊，三年没见了。”

    两人在车站没有寒暄太久，央措的车就在路边，景屿手里只有一个小行李箱，两人边往车那里走，边交谈：“这次来准备呆多久？”

    “不一定，看情况。”

    央措走在前边，听景屿说完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差点别路边的枝杈绊倒。

    “哎！小心！”

    央措转过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插曲过去，有一小段路程，两人是沉默的，但央措是个热闹的性子，憋不住事，最后他还是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景屿，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央措的普通话不太好，以前和他交谈的时候说话磕磕巴巴的，但现在流利了很多。

    景屿明显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对央措说：“没关系，碰碰运气。”

    央措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止住了话头。央措的车是一辆五菱宏光，三年前就是央措开着这辆车带着他和那个人游遍了拉萨大大小小的地方，为人熟知的，不为人所知的。那段时间是景屿最美好的梦，以至于在往后的岁月中他不断回望，然后悔恨万分。

    他惯会自欺欺人。

    央措开车很稳，景屿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物，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暗了暗说：“那时……我走之后你有见到他么？”

    景屿犹豫着问出这句话，然后就是漫长的时间等待答案。

    后视镜上的平安扣因为路途的颠簸晃了晃，有些歪斜，央措伸手将平安扣摆正，又是短暂的沉默，景屿等不到答案，也没再追问。刚打算闭目养神，便听央措开了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一字一句被他说出，却满满都是遗憾心疼的意味。

    “景屿，你走的第二天他来找过我。”央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时候是凌晨三点多，我记得很清楚，拉萨下着雪，他身上满是厚重的雪花，他眼睛很红。”

    景屿听到这里转过了头，看着车上不停晃动的平安扣，眼睛竟也噙满了雾气。

    “他情绪特别激动，晃着我的肩问我你去了哪里。可我怎么知道啊，你走的悄无声息，连他都没有告诉，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我。”

    前边是红灯，央措短暂停下等待颜色的变换，又偏头看向景屿，摇了摇头，“景屿，你没办法想象那时候的他，像由里到外碎掉了一样。”

    景屿闭上眼睛，眼眶湿润，这三年他很少和央措联系，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听到会让他控制不住情绪的事情，可即便已经尽量在避免，这三年来他依旧过得很不好。他惴惴不安，他情不自禁，每晚都会想起那个人。

    “我后悔了。”

    央措继续开车上路，听到景屿的话，眨了一下眼，说：“景屿，我没怎么读过书，想来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是这些年我也接触到了不少的人，有的人情感热烈，有的人情绪内敛，但是景屿你知道吗？”

    央措又再次将歪了的平安扣扶正。

    “感情中最不被允许的便是口是心非，自欺欺人。”

    到了民宿，景屿将行李拿下来，走进了这座很有藏式风格的二层小楼，办理了入住，景屿提着行李准备上楼，却被站在门口的央措叫住，看着央措欲言又止的样子，景屿笑了笑说，“想说什么就说，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央措眼里闪动着什么，是犹豫不决。

    “景屿，如果你还没有爱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