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边缘(年下 1V1)_扫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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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墓 (第1/2页)

    祁升的墓不在N城,而是在隔壁省城下辖的乡镇。

    祝煜一大早就醒了,拎着哑铃活动腿脚,磨蹭到过了晌午,吃了顿小面,才开车准备出发。

    她这么掐着点磨蹭,是想把到达时间卡过下午三点之后——民间习俗讲究上坟要选yAn气旺的时辰,一般应在上午,最迟不过下午三点。过了这个点,墓园人烟稀松,就不大可能会碰上祁升的mama。

    祝煜实在不想碰见她。或者说,是怕碰见她。

    祝煜跟祁升都来自单亲家庭,在一起第一年,祁升就带她回了老家。祁升mama高且苗条,长相清秀,有不错的姿sE却在一个小镇坚持守寡多年未嫁,可以想象是个有些骄傲的nV人。听祁升说她是个业务能力颇强的会计,祝煜不了解会计这项工作,对其业务能力好坏无从评定。但知道她手艺不错,烧的一手好菜,尤其是酸菜鱼。

    第一次上门,祁升mama就做了酸菜鱼,祝煜记得他们还喝了酒,碰了杯。后来每年也去,她做梅菜扣r0U,醋泼羊头,肥肠豆腐,祝煜常吃得满嘴流油。

    那时祝煜不怕她。

    怕这种情绪,是从她要和祁升分手那一年才有的。

    祝煜拉黑了祁升的电话号码,拒绝见面,祁母拎着保温饭盒穿过风雪来叩祝煜的门,告诉祝煜:“求求你,别跟他分手,要是连你都不要他,他就什么都没了。”

    饭盒飘散着酸菜鱼的香味,祝煜不敢接受。祁升的母亲一PGU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升崽命太苦,老天爷怎么能这么狠!”

    自那一刻开始,祝煜就有些怕她。

    祁升出事后,这种畏惧更加严重。葬礼上,祁升mama像先前传授她菜谱一样,细致地向祝煜描绘她想象中祝煜和祁升的未来。他们有两个孩子,一男一nV,男孩像祝煜,头发茂密,nV孩像祁升,浅sE眼瞳。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幼儿园上学,遇上卖小玩意儿的,孩子就抱着她的腿撒娇,老人和孩子最后在夕yAn里牵着手回家。

    祁升的mama描述完,转脸微笑着看祝煜:“是不是,你说,本来是不是要过这种日子?”

    祝煜先是鼻酸,后来,又感到毛骨悚然。

    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么遥远,这么极富细节的事情。

    两个nV人的生活都在艰难中继续。区别是,祝煜挣扎着企图往前走,但祁升的mama竭力留在原地,并且希望祝煜也陪着她停驻,一起长久地怀念祁升。

    祝煜酗酒那阵子,她常打电话,少则三五通,多则十几通。祝煜起先不忍,接听电话和她一起凝噎垂泪,后来发觉,这种帮助除了把自己拖进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外毫无意义。

    她把电话换了,祁升的母亲又坐着汽车跑来祝煜家,于是租住多年的房子祝煜也给退了,向上级申请调动,从分局来到最破败的基层派出所。

    祝煜拒绝了祁升的mama,同时隐隐担心她会Si。

    人说过刚易折,祝煜眼里,祁升的mama就像一根极长极细的签子,一掰,就得断成两截。

    这方面倒是她低估了nV人的坚韧。

    听每年过年去看望的杨童讲,祁升的mama还好端端活着,她现在的唯一Ai好是扎灯笼。用纸糊出六棱T状的纸灯笼,几个面上贴满祁升的照片,大大小小规模不一,成摞堆积在房子各个角落。

    那场景,想想就令人脊背生寒。

    她几次想过去看看这个可怜的nV人,但一想到那屋子里叠摞的灯笼,这念头就退缩了。

    祝煜车开到,已是下午三点半。

    此时,日光已由盛转衰,天空灰蒙蒙地,滚动着云彩。墓园未见旁人,只有个上年纪的清洁工,带着帽子,手持垃圾捡拾器和大布袋,一路清理访客丢弃的果壳纸屑。

    她见祝煜这时候过来,很警惕:“你是来扫墓的?”

    祝煜b她更惊讶:“多新鲜,来这儿还能g什么?”

    大妈捶捶腰:“能g的事情多了去嘛,前几天就有些小年轻大晚上跑这来Ga0什么直播,垃圾丢得到处都是。”她视线向下,看祝煜拎了一瓶酒,又叮嘱:“你这酒瓶回头可别乱扔,逮住了会罚我钱。”

    祝煜应下,大妈也不再撩闲,一路捡拾着走了。

    墓园的设计是讲究活儿,该县无山无水,为迎合风水需求,便人造了土坡,挖了渠,围成一个低配太师椅形状。

    祁升和他爸的墓,就在这太师椅的臂弯处。

    这是个好位置,纵是假山假水,站这里,也让人无端产生种平静的感觉。

    祝煜站在祁升墓前,看样子祁升mama上午来过,不单把碑擦得g净,还在上面放了束开得正盛的白菊,经历日晒,边缘已经有些打卷。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蹲下,拧开酒瓶,开始沉默着往地上倒酒。

    绿化做得好的地方鸟雀很多,有叫不出名字的长尾巴鸟在一旁歪着脑袋,好奇观望祝煜的举动,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惊吓不已,箭一般S向天空。

    祝煜把一瓶酒倒下大半,停下了,这时土地四周都溢满醉人的酒香,她x1x1鼻子,盖好瓶盖,站了起来。

    要不是开着车,祝煜还真想喝两口。

    不过今天只能想想。

    第六年了,算算,原来她已经在这地方倒过六瓶酒。

    风徐徐地吹来,把一缕头发刮到祝煜嘴边,她捋开,沉静地盯着不远处人工湖面太yAn的倒影,回想起祁升Si前那一晚给她打的那通电话。

    那时他们复合不久,祁升跟她说话常带着种哀求的意味:“小煜,晚上忙吗?”

    祝煜说忙。

    他就又问:“那你几点能忙完?”

    “不知道。”祝煜实事求是道:“事情太多了,怎么?”

    “没什么,想跟你见一面,喝杯酒,聊聊天。”祁升声音低低的,“酒跟菜都买好了。”

    “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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