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书屋:总有一本书能治好你的病_第六本:冰淇淋车的经营之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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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本:冰淇淋车的经营之道 (第3/5页)

没给我?】

    【再拖下去,就是让公司白白浪费一个月薪水养那些不重要的人。】

    「不重要的人。」

    他盯着这行字,盯了很久,直到眼睛酸胀,像有针在里头搅动。他打开资料夹,看着那份已经拟好的裁员名单——最上面,赫然是张晓薇的名字。

    就这麽刚好,她和母亲同姓。张这个字,像一把钥匙,毫无预警地开启了他记忆最深处的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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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总是顶着烈日、戴着破草帽的nV人——他的母亲。

    每年夏天,当太yAn还没升起,她就已经蹲在厨房熬煮糖水、削水果、装桶制冰。然後等着天微微亮起,才跟着父亲拉着那台铁皮推车,一步一脚印地走到学校门口,为放学的孩子们准备最凉的一口甜。

    那时候的他,站在教室窗边,只要一瞥见父母出现在校门口,心里就升起一种说不出口的尴尬与羞耻。他总是低着头匆匆走过,深怕同学发现他就是那个「卖冰的小孩」。

    他的躲避与不耐,爸妈都看在眼里。於是他们开始提早收摊,在他下课前悄悄把推车转进巷子,像个犯错的人一样躲着儿子的目光。从没责怪他,也从没问过为什麽。

    而林伯勳一直到长大,才慢慢明白——他们从不是自愿摆摊的。

    父亲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眼神总带着不愿低头的光。当年他不顾家里反对、义无反顾地远走他乡,便已经断了作为「林家少年」的身段。而母亲则是毅然决然地和父亲远走,多年来用一台冰淇淋车养活一家三口。

    想到这里,林伯勳x口涌上一GU难以言说的哀伤。他将手机反扣在副驾,闭上眼,耳边仿佛又听见推车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母亲一边挥汗一边笑着说:「今天卖得不错,回家晚点煮你Ai吃的J汤。」

    那份记忆,被他藏了太久,如今却在一句「不重要的人」里溃堤。

    他忽然意识到——

    这个社会总是那麽轻易地定义谁重要谁不重要,却从不去看那双为了家庭撑起整片天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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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张晓薇,正如他母亲,正如千千万万在日常中默默熬着、撑着、不曾喊痛的nV子。

    他深x1一口气,启动引擎,手指微微颤抖地删掉了那份名单。

    窗外天sE渐暗,但他知道,总有些人,无论社会怎麽标签,都不该被贴上「不重要」的标签。

    回想起某年,他因连着几天熬夜加上重感冒,在会议上晕倒後被送入急诊。他躺在急诊病床上,盯着头顶那片过於刺眼的白sE天花板。

    空调的冷气微微吹拂,病房内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耳边时不时传来护士匆忙的脚步声,以及病人低声的SHeNY1N。他觉得身T彷佛被cH0U空了,虚弱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视线模糊之间,过去的记忆像电影胶卷般一格格闪过——。

    小时候的他,发着高烧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额头烫得像烧红的铁块。母亲坐在他身边,神sE紧张,一遍遍地用Sh毛巾为他降温,嘴里念叨着:「没事的,忍一忍,药吃了就会好……」母亲的手很凉,却让他安心得想睡去。

    就像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而母亲则守在旁边,一刻也没有离开。

    明明心里想说的是「谢谢和对不起」,可不知道为什麽说出口的却是「烦Si了,g嘛来?」

    为什麽,人在最软弱的时候,总是会选择用最锋利的话刺伤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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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他忙得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总觉得自己不能输,不能停。

    直到现在,当身T真的动弹不得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过去执着的那些事,或许根本不值得如此拼命。

    可若非如此,他也不知道日子该怎麽过下去。习惯了不段奔跑的人生,怎麽可能说停就停?

    而马不停蹄的生活,又再次让久久未能休息的他大病一场。

    在被送来急诊室,此刻身边已没有熟悉的她。

    他又再次盯着天花板看,想着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母亲看了不知该有多难过。

    等待照X光的空挡,他忽然想起前几天从书屋带回来的一本书。连忙联系助理:「小吴,你去我家一趟,把我书桌上的那本书拿来。」

    没多久,书便被放进了他手里。

    《冰淇淋车的经营之道》?

    这是什麽东西?过去从未听过。他皱起眉,心里不以为然。可当他翻开书页,熟悉的故事在眼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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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岁那年,母亲拿出整整一个月的薪水,为他买下人生中的第一台遥控汽车。那是一辆红sE的跑车,闪闪发亮。拿到礼物那天,林伯勳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笑声在小巷里回荡了整整一个下午。

    六岁那年,过年前夕,父亲为了让他能穿上一套像样的新衣服,悄悄跟朋友借了钱,咬牙买下一套标着名牌标签的童装。那天他风光的穿着新衣走进亲戚堆里。

    十岁那年,他存了好几年的压岁钱,终於买下那双会在每一步发亮的运动鞋。当他踏进教室,鞋底闪着灯光时,同学们围了上来,一阵惊呼。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羡慕是什麽样的滋味。

    十四岁那年,母亲为了帮他补上数学的落後,报了附近最贵的补习班。她翻遍cH0U屉,把存款全掏出来,连一件换季的衣服都没给自己买。那段时间她的围巾起了毛球,旧包的拉链也坏了,却从没提过一句。

    十七岁那年,父母做了一个他至今都难以忘记的决定。他们卖掉住了十多年的老房子,只为了凑足他的学费和生活费,让他能远赴他梦想中的国度求学。那晚,全家人吃着外带便当,在堆满纸箱的客厅里沉默无语,只有母亲轻轻说了一句:「去吧,不要回头。」

    二十四岁那年,他带着一纸硕士学位回国,顺利进入一流企业。从此,他开始了日以继夜的生活,早出晚归,彷佛再也没有停下来过。奖金、绩效、升迁……每一步都稳紮稳打,他以为自己正在回报那一路走来的付出。

    直到二十九岁那年,一切突然变了。

    父母离婚了,像是约好了一样,谁也没多说一句理由。母亲静静地打包好行李,没带走家里任何一样东西,甚至把过去多年攒下的积蓄全留给了他。临走时,她只是拍拍他的肩,笑得平静又疲惫:「妈没什麽能再给你的了,好好过下去。」

    她身无分文地离开了那个家,像是从来没拥有过什麽一样。

    这些数字,这些记录,b他自己亲手写的日记还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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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至今为止的富足,全都是父母一笔一笔计算出来的。他紧紧握着书,视线逐渐模糊。过去的回忆,越来越清晰。

    cHa0Sh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中隐隐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墙上斑驳的刮痕,地上难以抹去的W渍,像是一道道刻痕,将过去的记忆镌刻在这片熟悉又令人窒息的角落。

    他还记得,母亲离开的那天,他整个人像被cH0U空了。当情绪终於崩溃,他忍不住对父亲爆发,把年少时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羞耻与无力感,一GU脑地全吐了出来。那是一场激烈的争吵,没有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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