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大美人他摆烂了_1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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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第1/1页)

    这几个月,许景言干了很多事。

    他在微博发了许多从前拍戏没发出去的照片和视频,给圈内要好的朋友们买了礼物,给肚子里的大闺女买了从一岁到十八岁的各种玩具衣服,还给傅明琛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真挚的表白,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我从来都没曾后悔过。”

    不后悔与他风情一夜,不后悔与他喜结良缘,不后悔为他生儿育女,不后悔与他白首相望。

    天地万物不断流转,唯有初心恒古不变。

    路漫漫其修远兮,有得不偿失,有失而复得,但只有一直坚定走下去,才能看到故事的结局,道路的尽头。

    许景言生产期在立冬那一天。

    三天前他就已经住进了医院,考虑到情况特殊,周锡凌全天看护着他,生怕他出一点儿问题,傅明琛也请了几天假,日日夜夜陪伴在许景言身边,恨不得寸步不离。

    进手术室之前,许景言脸色苍白,但神情平淡,眼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情感,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已经释然了。

    傅明琛在病房外踱来踱去,脚步声听得周锡凌心烦,他将病历本拍在他身上,一脸不耐烦道:“别走来走去了,他都不紧张你紧张个屁?”

    傅明琛停下脚步,脱了几分力靠在墙上,静静地垂下了眼眸。

    他盯着医院走廊那光洁的白地板,忽然,一股消毒液的味道爆炸般弥漫开来,楼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使整个楼道都在发出阵阵回响,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回荡在医院里,紧接着楼道上传来各种乱七八糟的争论声。

    傅明琛不住地叹气,捏着周锡凌的肩无助道:“我…我有点儿害怕……”

    周锡凌皱着眉拍开他的手,将自己揉皱的白大褂拍平整,旋即冷声道:“也不知道你给他灌的什么迷魂汤,让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傅明琛手一顿,怔怔地看着周锡凌问:“你说什么?”

    周锡凌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对夫夫全都拍死,他忍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他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就算手术失败了他也没想着要保自己,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傅明琛,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

    财产,名誉,骨rou,生命,通通做为嫁妆,交付在傅明琛手中。

    “他来找过我好几次,让我一定要保孩子,无论如何都必须尊重他的选择。

    “你知道他一个男人生孩子有多危险吗?手术成功率低得可怕,大人孩子之间总有一个要出事,情况更坏的时候两个都保不住。”

    周锡凌气得手发抖,他是坚定的理科生,懂不了那柔情似水的温柔浪漫,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因为爱情而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生命永远是一个人最为宝贵的东西,超越了世界上任何的金银珠宝、财富名利、山盟海誓,生命就是人活动的一切,是人存在的基础,如果rou.体消亡了,那一切的物质存在于世上,与这个人本身而言究竟有什么意义?

    周锡凌将病历本卷成卷拿在手中,手心里全是汗,他心里的慌张一点儿也不比傅明琛少。

    这是国内第二例男性妊娠案例,第一例出现在二十年前,当时的首都医院动用了一切技术,最终却只保住了胎儿。

    他清楚的记得那位主刀医生是现在医学界赫赫有名的张文涛教授,就连他那样优秀的医生都失败了,他自己又有多少把握能完成这台手术呢?

    但转念一想,张文涛教授仅仅准备了不到一周,而他和姜院长可是奋斗了将近七个多月。

    傅明琛呆愣在原地,无力地靠着门,哀叹了一声,红着眼道:“我劝过他……”

    “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周锡凌扣好白大褂,心里紧张,面上却强装着恨铁不成钢:“等手术结束了,你最好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对他一生一世一辈子好,别总是想着孩子,把他冷落了。”

    看他心不在焉,周锡凌怒喝一声:“你听到了没有?!”

    傅明琛回过神,忙点头,却仍然有几分失魂落魄。

    许景言听着门外嘈杂的动静,轻轻咳嗽了几声,他的手腕纤细,病态般无力,垂在了床沿。

    如果没有机会和心爱之人白头,他想让傅明琛带着自己的骨灰回龙虎山上,将他的骨灰撒在泸溪河中。

    他的人生太过短暂,还有很多没见过的景色,他想在河流里静静地躺着,抬头就能看见天,低头就能望着水。

    能看桃花瓣片落入溪流,也能看红山茶花激荡在海浪之中。

    但如果还能活着的话,他更想看傅明琛温柔的脸庞,看自己怀胎十月的小棉袄,看窗外金黄色的秋叶,看明媚的阳光穿过他的指尖。

    他想,家里养的爬宠还没喂食,前天出门阳台上的衬衫还没收,有个电视剧他只看到了第五集,今天应该要更新了,还有两本完结了,他刚订阅的,没来得及多翻两眼。

    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他戴上氧气面罩,脑海里闪过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既梦幻又诡异。

    他梦见轻柔刺眼又梦幻的白光下,是一片无边的绿茵草地,被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分成了两半,十三位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与爱人翩翩起舞,而他悄悄躲在一颗大树后观察着一切。

    美丽至极。

    他在想,等他活着回来了,一定要请傅明琛跳一支舞,就跳他最拿手的交际舞,他可以穿着他们初见时那件很艳丽的西服,牵住傅明琛宽厚的手掌,脚尖故意地踩一踩傅明琛,然后被傅明琛捏住手轻轻弹一下额头。

    他想起温暖的被子里充斥着阳光的味道,阳台上的虞美人绽放着短暂的温存,杯子里的茉莉花茶绽放出盈盈香气。

    麻醉针刺进他肌肤的那一刻,他的意识就像断掉的红线,一瞬间便涣散,他耳边最后听到的是傅明琛的哭声,无助又悔恨,像是一把刀一样刺进他的脑海里。

    然后,他像是被丢进了深海之中,随后窒息感缓缓包裹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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