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一战 (第1/1页)

    季忆站在电梯间的玻璃墙后，直到齐成闻的黑sE轿车完完全全消失在视野中，她才靠在电梯墙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齐成闻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的工作和地位都让他养成了谨言慎行的内敛习惯，除非十成的把握，他不会让错误从嘴巴里跑出来。

    但是他刚刚的话，在季忆听来，每一句，都带着两层的含义，让本就做贼心虚的她不得不再多想一层。

    可单单多往下想一层，那便是能断送她和季年两人前程的事情。

    “叮——”

    电梯门在面前打开，她仍沉浸在刚刚被齐成闻短短几句话支配的情绪里，丝毫没有注意面前的电梯。

    后背突然被人拍了拍，她猛地停止脊背回头，就看见被她的大反应吓到的陆律师。

    “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陆律师抬手挡住打开的电梯门，示意她进去，笑着说：“电梯在面前了都没看到。”

    季忆点点头示谢，先走进去，笑着说：“想怎么提高工作效率，现在一天只做一件事，效率太低了。”

    陆律师明显听懂了她的意思，明着贬低自己，实际上不满意没机会没案子。

    “我刚刚看到齐处的车走了，他上午还和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给太大压力了呢，季律，你好福气啊，齐处长事业有成，还这么会关心人，真是Ai太太的男人才能Ga0好事业。”

    电梯门开了，陆律师和季忆一前一后走出去。

    两人的办公室在不一样的方向，陆律师对她说：“好福气啊。”

    季忆笑着说：“谢谢，还没到那一步呢，但我提成闻谢谢您。”

    笑容保持在脸上，季忆快步走回工位，坐下的那一瞬间，嘴角垮下来，职业的微笑顿时无影无踪。

    她皱着眉头开始查找土地纠纷的产权案例以及江陵近十年来的土地征用资料。

    刚刚的两段谈话都激起了她内心极强的危机意识，她强烈地感觉，如果不抓住这次康胜土地征用的机会，她可能很难在事业上重新被认可了。

    未来一周的时间被她粗略分成两份，一份用来检索整理江陵土地背景和盘根错节的宗族关系，第二份用来研习整理相关的法律案例和条文。

    她侧面打听到第一次竞标是在两周以后，所以她用一周的时间完成大致的思路和初稿，如果她的方案足够全面，能够被看中，剩下一周的时间，她计划用来完善细节。

    时间上很紧张，而她又想做到的尽善尽美，压力陡增，下班之后回到家，继续挑灯夜战。

    齐成闻应酬繁忙，以前他回家的时候，季忆通常已经睡着，现在回家，书房的灯，有时能亮一整夜。

    相b从前的轻松，这样的工作强度让季忆找到了熟悉的感觉，甚至带给了她更多的安全感。

    心理上是遇强则强的弹簧，可身T的反应是诚实的。

    觉没有睡好，就会有黑眼圈，压力大了，脸上就会显出疲态。

    她每天早上端着一杯咖啡进办公室，同事问：“季律，你怎么现在咖啡不离手了？以前可少见。”

    “最近失眠，熬夜了。”她笑着摇头。

    好在一周在紧迫感中飞快过去。

    周日晚上，季忆从电脑中抬起头，呲着牙活动因为久久保持一个姿势而酸胀不已的右肩。

    四五个文档慢慢占据了电脑屏幕。

    即使只是扫过一眼，她也能从这些文档中JiNg准地找出不同例证的段落位置，熟悉程度可以见一般。

    季忆依次将每个文档细细检查了一次错别字和图表文字排版，粗粗将PPT上的内容自己过了一次，一颗焦灼的心，算是在这一周的紧缩中放松下来。

    从她过往的从业经验和对目前律所里其他同仁的能力来判断，她几乎用了百分之百的心力完成初稿，有百分之七十的胜算，再加上从季年口中了解到问题的核心在朱家，以及她自小生活在江陵的经历，可以再加上百分之二十胜算，剩下的百分之十，话不敢说太满，就留给老天决定吧。

    “写完了？”齐成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书房门口。

    季忆被吓了一跳，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你这周在忙什，但现在看你的样子，是信心很足？”齐成闻走过来。

    “百分之九十。”她想了想说，“所里有个机会，我想争取一下。”

    “有秘密武器？”

    季忆有点吃惊，“你看了我的文档？”

    齐成闻的笑有点滞在脸上，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我不是那样的人。”

    可能是紧绷一周的JiNg神已经绷不住了，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说完她就后悔了，确实，只要稍稍绕过脑子一圈就会想到，齐成闻确实不是这样的小人。

    “看你这么有信心的样子，我猜的。”齐成闻说。

    “哦，不好意思，我太累了，说话没过脑子。”季忆有些抱歉地说。

    书房的x1顶灯散发出暖暖的h光，两日来JiNg神的疲惫让季忆不得不卸下防备。

    齐成闻低头看着她的目光，和这温暖的h光一样柔和。

    坚厉的外壳也被软化，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S下小小一片被拉长的Y影，随着呼x1颤动。

    季忆察觉到气氛中的q1NgyU在逐渐升温，撑开几乎睁不开的双眼，问：“你明早开会吗？”

    “开。”齐成闻目光笼罩着她。

    “几点？可以送我早上八点到所里吗？”

    “嗯。”

    “啪——”

    桌上的台灯突然亮起来，刺眼的白光照在两人中间，齐成闻皱着眉头挺直身子眯着眼睛避开光源。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碰到了。”季忆站起身子。

    “没事。”齐成闻目光清亮了许多，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只是想给你个建议，别把你的秘密武器一次X全部亮出来。”

    季忆被他这句话的点醒，困意全无，也惊讶于他的洞察和对自己的了解。

    有时候太倾尽全力的时候，反而忘了给自己留条退路。

    “早点睡。”齐成闻说完，退出了书房。

    季忆打开电脑，回想齐成闻的话，思考了一下，将文档中所有和朱家有关的信息都替换成了模糊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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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律师：“好福气啊，季忆。”

    季忆：“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