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心跳 (第1/2页)

    韶末温到学校，是因为许冥悠的一通电话。

    许冥悠知道韩余繁家里没人，萧惜韵也在上课，不可能来带他回去。但韩余繁的状态看上去太诡异了，继续等着也不是办法，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韶末温合适。

    韶末温听他说，韩余繁的状态b起前几天实在差太多，之前那种想尝试突破自我的动力已然消失，特别郁闷压抑，跟刚见到他时几乎一样，而且身T似乎很不舒服，跟他说话要过很久才有一点回应。

    韶末温几乎是皱着眉头挂掉电话，r0u了r0u眉心，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以前韩余繁还绕着他转，遇到什麽事都会说，不至於再继续闷在心里，那阵子好转得非常快。

    但开学之後就不一样了，撇掉时间不算，课业压力、人际关系……等等的变动因素实在太多，连他也控制不了。

    最不妙的是韩余繁一旦话少了，宣泄的出口就没了，遇到事之後他又会开始憋着，一声不吭。

    所以他让许冥悠平常多关照韩余繁一些，没想到还是没办法。

    花了五个月时间，才好不容易把人养到会开心了、能笑了，就算只是嘴角上扬难以察觉的弧度也好……现在却又都回到起点。

    其实这很正常，每个人的情绪本来就有起伏，尤其在一些案例上波动更大，他都见过，磨合几年的情况也是有的，倒也不会不耐烦。

    只是放在韩余繁身上……就莫名令人心疼。

    小玻璃明明Ai哭，却y生生闷了九年，那该有多寂寞？多痛苦？

    好不容易会笑了，又被狠狠打回地狱。

    再难受，却还总是选择内耗。

    韶末温深x1一口气平复心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学校。

    「他在哪？」他刚一下车，看见许冥悠後就马上问道。

    「喔，啊？」许冥悠被他吓得愣了一下，「游泳馆，我带你去。」

    「走。」韶末温点头示意他带路。

    刚才那段时间，韶末温应该在医院

    许冥悠看他这麽急，下意识也加快了脚步，一边在心里感叹……实在很久没有看到韶末温这麽着急的样子了，上一次还是在上一次。

    韶末温可不会对一个普通病患那麽上心。

    在游泳馆前，他几次yu言又止，最後还是憋不住，「你……」

    可惜，他好不容易开了口就被打断了。

    里头传来一阵尖叫，大多是nV生的声音。他们两人同时一顿，韶末温率先冲了进去。

    「发生什麽事了？」许冥悠随便抓了个站在b较外围的男同学就问。

    「有、有人溺水了！而且泳池里红红的……好像是血。」那个男生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回应。

    「溺水？谁溺水了会流得泳池里都是血──」许冥悠刚皱眉槽了两句，余光瞥见原本还在身边的另外一个人不见踪影，「不是，喂！韶末温！」

    ……

    他几乎是看到无力垂落在泳池边，那苍白而修长的指尖时，就确定了溺水的到底是谁。

    韩余繁被游泳教练捞上岸，皮肤毫无血sE，唇sE发白，全身都被池水浸得Sh透了。几绺黑发凌乱落在前额，他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像个脆弱的易碎品，却任人宰割。

    「119。」他低声对赶来的许冥悠道，然後脱了外衣，迳自上前盖在韩余繁身上。

    他接触到韩余繁的肌肤，一片冰凉。

    没有呼x1，几乎感受不到心跳，那双闭起的眼睛彷佛再也不会睁开。

    韶末温难得真的慌了。

    但他的动作没有停下来过，俐落地安放好韩余繁、确认意识、检查生命T征到开始CPR，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一点耽误。

    「你是老师，学生应该更听你话一点。麻烦你去稳定学生的情绪，看要把他们带回教室或者怎样都可以。」他一边在心里默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游泳教练道：「请把他们从这里疏散开，许冥悠能帮忙。然後再给我几条乾净的浴巾，之後如果救护人员还没到，我需要你接手。」

    「好。」

    游泳教练和许冥悠去引导其他学生了，游泳馆内终於稍微平静了一点，但各种或大或小的谈论声依旧在空气里扩散。

    韶末温俯身，深x1一口气，堵上了韩余繁冰冷的双唇。

    他知道，外头的喧嚣嘈杂全都离这个人太远，就像隔着一堵厚墙，墙内只有一片Si寂。

    所以他想方设法打破墙，把这人拉出来，把所有能给的温存全都奉上。

    只是作为心理医生，他不能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只要这人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点，他就会也感到放松和开心；当这人陷入抑郁，他的心跟着酸软一片，心疼不已。

    这人就像玻璃，明明已经满身裂痕，却SiSi捂着不让自己彻底碎裂，身上承载着太多太多不合理的希冀和执着，却只能选择默默接受。

    小玻璃会烦闷也会哭，但几乎不说自己的绝望。只有背着他偷喝酒，把自己灌得醉了，才敢用颤抖的哭腔说一句「我看不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