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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昊卿的声音从背後传来，楚唯回过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

    「她很漂亮吧。」陆昊卿轻轻笑起来，「但我以前为了逗她，故意说她这一头长发像nV鬼。」

    「她气急了抄拖鞋就揍我，有时候我姑姑在看到了，也都护着她。把我姐惯得无法无天的。」

    楚唯眉心一动。

    一个这样鲜明活泼的nV孩，最後是因为所遇非人，在孩子满月前几日，跳海自杀的。

    在任由海水灌入口鼻、脑内失去意识之时，她究竟有多痛苦，才会无所挂念的闭上眼睛。

    陆昊卿接过相框，轻轻放了回去，边框叩在玻璃桌上的声音将楚唯拉回现实。

    陆昊卿没有再发言，他们和诺诺说好了要去海边散步。

    陆昊卿给孩子裹暖了，又转身将围巾围在楚唯颈上。

    「外面冷，你穿太少了。」

    楚唯一愣，还是接受了。

    他们沿着海岸走，太yAn晒在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

    诺诺第一次见到海，一开始被打在岸上的浪花吓得不愿意下陆昊卿的身，他爹哄了半天，终於鼓起勇气踩着自己小雨鞋，去m0m0海水。

    「哇好冰好冰！」诺诺一碰到海水就被冻了一下，转身就去找陆昊卿。

    陆昊卿蹲下身，用楚唯递上来的纸擦乾诺诺手上的水珠，憋着笑意将人小手包入手心暖着。

    「因为是冬天，等到夏天再带诺诺来一次，就不会冰了。」

    海风轻轻柔柔吹着，而大好的yAn光晒得楚唯几乎睁不开眼。

    远处的海鸥叫声传来，却只能望见空中依稀的小点，湛蓝的大海没有尽头，或许年少时的他会不自觉去想如果越过去了，在那之後会是什麽，但此刻他只想静静地站在这，因为他好累了。

    「在想什麽？」

    陆昊卿走到楚唯身侧，望着正在玩沙的诺诺。

    「我在青春期时，觉得想做一只自由鸟的作家们都很没有新意。」楚唯说，「我觉得太俗了，所以一直很不屑。」

    「後来越长越大，当我被生活困住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做一只自由的鸟。」

    海浪拍打声几乎淹没过了楚唯的说话声，他又大了点声：「我觉得好羡慕，我也想飞。」

    但他早就不适合飞行了，他的羽毛被生活摧残的破碎又难堪，他的翅膀因为压力伤痕累累。

    诺诺拿着楚唯给他准备的小挖沙铲和水桶，有模有样的盖了一座小城堡。

    陆昊卿看着儿子，轻轻开口：「所以你取了云间雀这个名字。」

    楚唯一惊，转过身去，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

    那是他的笔名。

    「我偶然间发现云间雀这位作家，他的文字我很喜欢，所以一开始也很惊讶。」陆昊卿略带歉意，「他的创作帐号里有太多照片是我们一起去时拍的，所以我稍微有了点猜想。」

    楚唯摇首，表示可以理解。毕竟他也不是故意探查自己的yingsi。

    陆昊卿没有再接话，只是把目光转回儿子身上。

    一行人在海边待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从原本害怕到现在对着沙滩依依不舍，诺诺趴在陆昊卿怀里，任由楚唯给自己擦手，恋恋不舍的跟大海说再见。

    晚餐是陆昊卿订的餐厅，饭桌上蔓延着有些不同以往的气氛，诺诺顶多认为楚老师和爸爸像自己一样玩累了，更不要说两人，谁也没提。

    时间一直到了孩子入睡，两人都没有再交谈。

    楚唯裹着毛毯缩在客房床上，点着手机，将这个月的孝亲费和自己房租分别转给了林媗和陆昊卿。

    他入住陆家的时候和陆昊卿提了房租的事，男人坚持不肯收，但他也不愿意白吃白喝，每个月还是依照从前上一间房子的租金定期转到陆昊卿的公户头里。陆昊卿拒绝过几次，甚至把钱转回楚唯的户头，但隔天又转回来了。

    陆昊卿拗不过他，最後还是接受了，另外给了处为自己的私人帐户。

    陆昊卿收到了转帐通知，微弱的光映在那张略带醉意的脸上，楚唯下楼没寻到陆

    昊卿，最终在陆怀月的房间里找到人。

    楚唯轻叩房门，得到男人应允才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落地窗，隐约能看见远处拍打上岸的海浪，以及今夜明亮又清晰的星星。

    楚唯看着满地酒瓶以及阖着眼不知意识的陆昊卿，无声的收拾着，又回厨房温了两杯蜂蜜水上楼。

    「喝这个会舒服一点。」楚唯温声。

    陆昊卿半掀眼皮，接过时道了声谢谢。

    楚唯拿了毛毯盖在男人腿上，捧着另一个杯子，静静陪着陆昊卿坐在地上。

    「你觉得这里怎麽样？」陆昊卿声音低哑，他喝酒喝多时嗓子就会成这样。

    楚唯抿了口热蜂蜜水：「很漂亮，b我想的都要漂亮。」

    陆昊卿低眉敛眸，自嘲道：「楚老师总是能在我喝闷酒的时候JiNg准逮住我。」

    楚唯g唇，语调轻柔的开玩笑：「因为这位同学常常喝闷酒。」

    陆昊卿也笑起来，他抖开毛毯，将两个人都裹入其中。

    楚唯一愣，却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失去了挣脱的想法。

    「我想我jiejie了。」陆昊卿的下巴轻靠在楚唯发顶，他看不清男人此刻的表情。

    「今天诺诺玩得很开心，但他愈开心，我就愈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