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嫉妒与毒药 (第2/2页)

好田的......看来不行了。”

    “没事，时间还有很多。”

    劳伦斯这么说着，将眼睛看向周围。

    正好是中午，集市里头很热闹，有人把宰杀好的魔物rou“嘭”地一声放到桌面上，血水四溅；有人将新烧好的陶制餐具放在身前的垫子上排成一排，上面簇新的图案与花纹鲜艳得闪光。

    似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光，所有人都充满了生命力与热忱。

    劳伦斯觉得自己又一次呆住了。

    “嘿，你怎么了？”

    洛里又用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次，在劳伦斯回过神后还不忘打趣他：

    “怎么圣骑士大人那么爱走神啊？”

    “不，没有.......”

    劳伦斯摸着脸，指下传来炽热的温度。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随便吃点什么吧，”洛里指着前方的一间店面，“他们那里的野猪rou三明治很好吃，如果你不喜欢吃rou的话我推荐时令蔬果沙拉......”

    ——

    等两个人坐下来，劳伦斯才想起来要问洛里什么。

    喝下一口茶后，他才跟对方开口：

    “.......先跟你说声抱歉，”他顿了一顿，“我昨天......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出乎劳伦斯意料地，洛里脸上并没有错愕或者惊讶的神情，依旧跟刚才一样。只是多了一些疑问。

    “哦，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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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伦斯觉得洛里这个样子有点不大对劲，可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说了下去。

    “我看见朱利安他.......把你捆绑了起来，然后和你......交嬗，对不起，我只是很偶尔看到的.......”

    听了劳伦斯的话，洛里坐在原地，微微歪着头半晌没有反应。

    接着，他就像恍然大悟了一样，“哦”了一声——可是表情上依旧没有难堪或者讶异尴尬。

    “朱利安啊，他就是这样，没轻没重的。”

    “但是你明明当他是自己弟弟啊！”

    这一刻劳伦斯很想冲着洛里大吼大叫，或者把他的领子揪起来——与那日一样将对方按在墙上的冲动与欲望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可这次劳伦斯没有那么做，只是在提高声音之后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洛里脸上的表情依旧事不关己，现在又因为劳伦斯“莫名其妙”的反应而添上了一丝迷茫。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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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伦斯想到，他之前也是这样的。

    在那天，自己控制不住扯着领子将他按在墙上的时候，他上挑着眉毛，一脸不服输，就像跟他较劲一样——没有惧怕。

    可是，在大家眼中至高无上的圣骑士突然性情大变，对普通人来说，第一反应难道不就是害怕吗？

    劳伦斯狠狠甩了甩头，对着洛里复而开口；

    “听着，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这是一个忠告......”

    他话还没说完，餐桌边就被几个孩子围了起来。

    他们明显不是来找劳伦斯的，而是来见洛里的。

    “洛里，洛里，我们来玩吧！”

    “来玩吧来玩吧，你好不容易闲下来，我们一起去玩球好不好？”

    “上次说好要和我们玩捉迷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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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里被簇拥着，倒也没有手足无措的样子，反而从椅子上很快站了起来。

    本来还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因为他的举动而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洛里才是他们的孩子王。

    “我今天要陪这个大哥哥到处逛逛，”洛里拍了拍劳伦斯的肩膀，“他是圣骑士哦，很厉害的，有四个天赋呢！”

    “哇——！”

    孩子们崇拜的眼神瞬间齐刷刷地向劳伦斯投过来，这反而让他有点无地自容了。

    该怎么办？劳伦斯用眼神询问洛里，而后者朝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没事。

    “咳咳，”于是劳伦斯清了请喉咙，“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圣骑士。”

    这句话让孩子们炸开了锅，明显比刚刚更兴奋了。

    “这么说，您跟恶龙战斗过咯？”

    “给我看看您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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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躁动的一群孩子，劳伦斯明显没有洛里那么游刃有余，被簇拥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后者坐在一边，就像看戏一样不怀好意地笑着，抱着臂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

    午后的阳光和熙，洒在集市的大街上，也照耀了好几张童稚天真的笑脸。

    ——

    “我真的不会应付他们......我是说小孩子，”

    傍晚时分，洛里终于帮劳伦斯开始整理起了田地，此时一个在田里播种，一个在处理园子里的杂草。

    “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洛里暂停了劳作，把自己靠在锄头上，“先习惯和他们相处没什么不好。”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劳伦斯一只手抓着杂草，另一只手用镰刀将它割去。

    夕阳西下，一切都变成了橘红色的，就如火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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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里将下巴抵在锄头杆上，看着天边的落日，若有所思。

    “不知道也......挺好的。”他喃喃自语着。

    “嗯？”

    劳伦斯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汗。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哈哈。”洛里重新拿起了锄头，将它铲进地里，“我说给自己听的而已。”

    “这样吗.......”

    劳伦斯看着洛里努力劳作的样子，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笑了起来。

    关于今天早些时候问洛里的那个问题，他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不是说它已不再重要，劳伦斯对此不再抱有疑问。

    而是因为，今天他所目睹到的，关于洛里的很多意想不到的，好的部分——那种新奇与美好的感觉，足以暂时将这点奇怪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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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明明才与对方认识没多久。可劳伦斯却觉得，他们好像已经熟识彼此，足有很长一段时间。

    看来他错了，这段时间，或许也并非那么难过。

    同时，洛里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看着劳伦斯，也笑了一下。

    这个时刻就算在很久以后，劳伦斯依旧能清晰记得。

    那时候，他们都笑着，非常开心。

    ——

    只是，有一个人例外。

    铁匠铺旁边的小屋，堆放着各种素材与药剂的仓库里，朱利安打开了角落的抽屉。

    抽屉的最底层空荡荡的，除了一管黑色的，像墨鱼汁一样的药剂外，什么都没有。

    朱利安将它拿出来，捏紧了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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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快出了仓库，跑到铁匠铺里。

    他将黑色的药剂放到试管架上，取来一个细细的吸管，从里面吸走了一点黑色液体。

    然后他站起身，从头上的橱柜里找出一瓶紫色的药剂——朱利安从黑市弄来的——也是洛里用以达成“狂化”目的的禁药。

    他打开药瓶的盖子，将尖尖的滴管嘴对准了瓶口。

    但是朱利安没有那么快动手，手指捏在吸管上暗中用力了几次，可硬是没有按下去。

    然后隐隐约约地，他听见笑声从窗外传了过来。

    就在不远处，洛里笑着，从劳伦斯的屋子里出来，跟他挥手告别。

    朱利安深吸一口气，心脏泵血直冲脑门，头皮发麻。

    一滴黑色液体从滴管口里落了下来，掉入药剂中，迅速融化在了紫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