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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意思。」唐昇板着一张脸，沉下嗓音又问：「大学二年级，你得到什麽答案。」

    我缩着嘴唇，怔滞下。

    「哦，其实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前几天我和时语找到一个有YyAn眼的男生，长得很像阿部宽！」我加强语气，但唐昇似乎不能理解这有什麽好强调，估计不晓得阿部宽是什麽东西。

    我想着笑了，也没要解释，自顾自地说回YyAn眼的男生。

    「他叫沈士缇，很难念，我们都叫他阿部宽。」我双手食指竖在双眉上，以示那人的眉毛有多粗，但唐昇没意会过来的样子，只蹙着眉宇不知在思索什麽，眼神像得到线索的警官。

    我没问他在想什麽，兀自说下去。

    「阿部宽最近被个nV鬼缠上，叫徐嘉奈。」

    「果然。」唐昇忽地打断，并以严厉的语调重述那副名字，「徐嘉奈，我认得。老是游走在冥界的法律边缘，用她研究出的药剂做些不能见光的交易。」

    他的声嗓降得非常低，语气没有理应的起伏，食指倏地指了过来，「你眼皮上的YeT，一看就知道是她的杰作。」

    我无主地盯着他的指尖，想着他所指的蓝Ye，不禁微笑起来。

    「虽然你好像很不苟同，但这真的很酷吧！」我退远了些，只手指着自己的眼尾，「涂上去就可以看见嘉奈了，还有你，跟我一直以来都想看见的东西！就这麽简单，我就拥有我一直想要的YyAn眼了！」

    唐昇毫不领情，不屑地呼出一丝鼻息。

    「这算违禁品。被地府发现不是闹着玩的，还有更多这种YeT吗？」

    我被问得一滞，下意识地颔首，又迟疑下，改为摇首。

    「大概……吧？」

    「现在在哪里，说。」

    对於唐昇的b视，我一秒调开视线。

    「我不晓得……可能在阿部宽、唔……或，嘉奈那里？」我这人一紧张就容易全盘托出，於是我听见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当初是用冥纸跟他们交易来的，阿部宽之所以愿意帮助我和时语，也只是因为他对时语有意思，但真正会有这种YeT的，应该是嘉奈才对。」

    唐昇听了便离开床铺，我瞬间猜到他想找嘉奈湮灭禁物，但湮灭了怎麽得了！我还要用的！

    我慌张地跳下床，上前拉住走向房门的唐昇。

    「喂、喂──不要这样，我好不容易……」

    「听好了，我是冥界官方的巡逻员，必须维持这里的秩序。」唐昇摆出一派正义的面sE，「这种违禁品不应该存在，我庇护过她太多次了，这次不行，无法无天的，已经扰乱人鬼之间的秩序了。」

    望着他守法好青年的脸，我感到委屈地慢慢低下视线。

    「可是……」我焦虑地将他衬衫的袖口扯得更紧，「现在不是百鬼夜行的期间吗……不需要秩序吧？」

    「你还不懂吗，不需要秩序，你早就被分食了。」

    「唉、这麽说也对，可是、」我直指附着在自己眼周的蓝sEYeT，使出了哭腔，「可是没有这个，我就、我就看不见你了啊……」

    「你在说什麽，你本来就不应该看见我。」

    「话不是这样说──」我皱眉见唐昇又想起步，心一慌，下意识猛力把他拉回来站好，「等等！等一下！」

    只见他黑下脸，显得相当不悦。

    好，哭哭啼啼没用是吧，那只能来y的了。

    「十五年前，你都让我看见你了！」我铿锵了语气，捏住拳头，「你怎麽可以让我看见了又不准我再看见你！这样是不对的！」

    唐昇意外因我这一句停顿了，眼神一怔。

    「不对的？」他难得语尾上扬，偏圆的右眼呐呐地望过来。

    好像很注重规矩与对错呢，这个人。

    我顺水推舟。

    「对，太不近人情了！这是不对的！」我义正辞严地竖起食指，眼睛一下子锐利起来，试着增加说服力。

    而唐昇还当真没有立刻回驳，他只冷淡地撇开目光，看来是动摇了，我索X刚柔并济起来，又软下身段蹭过去。

    「而且，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十五年前的事。」我窝在他的肘边，引颈试图对上他凛然的视线。

    「不知道。」唐昇一张脸别得更开，只手指向床上的食物堆，「快吃，外面SaO动应该停了，先在这待着，养足JiNg神。那些鬼怪并不全是你所想的那麽好打交道，回去前你得做好准备。之前遇见讲道理的是你命大，外面更多的是残暴的妖物，或像你刚才原本想保护的三sE童子。」

    「三sE童子？」我偏着头想了下，「啊，三sE蝶？」

    「对，那些小家伙以捉弄人类取乐，让人迷路深山，最後送命。」唐昇皱起了眉间，「所以，收起你的同情心。在这里，你的心软只会显得可笑。」

    他以非常低沉的声线告诫，动作绅士地退开一步。

    我顿时贴不上他的臂膀，落得重心不稳，他很快察觉了，不晓得何时绕上新绷带的左手扶了过来，将我一路带到床沿坐好。

    被安置过後，眼看他即将转身，我又拉住他黑sE的衬衫。

    「那。」

    我急忙出言，却发现自己说着无意义的单字，他回过头来，看上去有些不耐，眉宇皱得可以夹张便条纸。

    我紧绷地咽口唾沫，与他交目。

    「你……你要我回去前做好准备，那等我准备好，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我脑筋艰难的运转，终是挤出些问句、设法转移他想前去销毁蓝Ye的打算。

    可他只是看着我，不说一句。

    真是百年如一的难聊啊。

    我压下眉梢乾笑，赶紧补充：「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你爸呀。」

    不料他的脸sE更加Y冷。

    「没有必要。」他冰冷的语气相当苍凉，蓝sE眼睛一片荒芜。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难道、你不想他？但你爸很想你……」

    「是吗。」唐昇提高了眉梢，竟以鼻息嗤笑，「稀奇。」

    那森冷的笑容压根算不上笑了，他眼中的轻蔑令我怔怔地愣在一旁。

    为什麽……

    我想问清，却又没胆。看着他凛冽的态度，我竟感到悲伤。他或许也怀揣了不得言说的痛苦，无论如何，我并不是来揭伤疤的。

    「好吧，不聊这个了。不然你陪我吃点东西再说？」我拉着他坐回床缘，捞来一些饼乾，一把塞进他手里。

    唐昇一副感到莫名其妙的表情，低首望望手中的乾粮，又望回我的脸。

    「我不吃这种东西。」

    「欸？」

    「吃这种东西没有用处。」

    「啊……对你们而言不会饱，是吗。」

    「嗯。」他一贯低应，随而拿出口袋里的几根细草，上头还缀着点金sE的小花，他说：「我们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