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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向】各自沦陷(4) (第3/3页)
年辉一笑,他便知道那是在笑什么。现在这笑容分明就是又想起了那个B级哨兵,那个所谓的“爱人”。 单俞景将目光移开了,喉咙发紧的感觉袭上来,让他觉得那笑容是那么刺眼,但他又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将向导的笑容全部纳入眼中,自我撕扯的感觉快要将他逼疯了。 正在和向导搭建精神链接的颜休唯更能体会到向导的情绪,此刻下意识地已经伸手掐上向导的脸,破坏了这份笑容,心中不爽嘴上讥讽道:“……恶心,你想什么东西笑得这么恶心?” 年辉摆头避开哨兵的手,笑容敛了起来:“无关紧要的事。”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单俞景又把目光挪回年辉脸上。温良的面容上笑意散尽后便只能看出些认真专注来,分毫绵绵情意也没有了。真正“无关紧要”的事怕是他们这些哨兵,那个B级哨兵才是头等重要吧。于是单俞景哼笑出声了:“无关紧要?年辉,你不和他说说你那个B级的绑定对象?” 单俞景语气戏谑,只是搭配着不悦的面色听起来便平添一股尖酸的味道,颜休唯看向单俞景,瞧见单俞景那副怪异夹杂着不爽的神情,心下了然,当即咧了咧嘴,道:“绑定了一个什么货色,还好意思出来当公共向导丢人现眼?精神力都钝化了。”虎牙探出点在唇外显出几分可爱来,语气却是极刻薄的。 对哨兵的语出不逊年辉只是皱了皱眉,继续有条不紊地cao控精神力帮助哨兵修复精神屏障,态度自如道:“你不满于这一点?已绑定的身份是一种优势,如果不是精神力趋稳不易受干扰,我也不会来被调来这里做公共向导。” 向导在未和哨兵发生精神结合时精神力更加敏锐、富有攻击性,在发生过精神结合后便会逐渐变成纯辅助的存在,攻击性不再,的确称得上一句“钝化”,但如果不是能自如调动如此平缓不受其他哨兵挑动的精神力,也根本承担不了公共向导的责任。 这些道理哨兵不是不知道。只是被事实一激便下意识吐出的攻击性的话已经收不回来,颜休唯抿抿唇,说不清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厌恶向导精神链接里那点显然归属他人的情意。 如果年辉是为了那些钝化之类的绑定优势才与人结合的,那也应该选择更契合的级别来结合吧?2S、3S……不比区区一个B级好? 心里纷乱的不满无处发泄,颜休唯直接问出了心中某个隐秘的想法:“你没有考虑过和那个B级解绑,然后绑定等级更高的哨兵?”声音有点发干,和平时总刺人的语气大不同了,多带点因为期待答案而带上的妥协,仿佛下一句就是“比如说我”。 年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好笑的意味都胜过了被冒犯的不悦:“他首先是我的爱人,然后才是我的绑定对象,为什么要因为级别考虑解绑?” 下一秒面前的两个哨兵都立刻精神不稳起来,狂躁的精神力几乎表现出对向导的攻击倾向,年辉眉头狠狠一皱,心想敏感话题真是提都不能提一句啊,只能无奈叹口气:“好了我不说了。” 费了老大劲儿强行接管了两个哨兵此刻的部分精神屏障机能才让哨兵平静下来,年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被颜休唯扯住了衣角。 被疏导椅锁住了的哨兵表情带着些不甘:“……你会后悔的,年辉,等你降级后稍微力不从心的时候,你的下场和上一个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上一个公共向导,现在还在疗养院里昏迷。 提及无辜受伤的前辈,年辉面色冷了下来,没有回答而是垂眸看向单俞景:“俞景,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单俞景面对向导隐隐透着失望的眼神,心中不自觉一慌,但还是咬咬牙毫无隐瞒:“每个人都这么想。年辉,你选择了错的人。” 年辉闭了闭眼,终于有一点力不从心的茫然与疲惫从心底泛起——难道这群哨兵骨子里的冷漠是无法剔除的吗?之前所有的引导难道都是做了无用功? “在总部愿意派来介绍人之前,精神疏导都先暂停吧。”年辉说完,不愿再多看哨兵一眼,开门便走了。 一直以来,哨兵们也能看到到一道墙——年辉的精神屏障。 温和强大的向导的精神图景容不得分毫窥探,牢不可破的精神屏障如同通天的坚墙将向导的精神图景与哨兵单方向地永久阻隔。 精神链接都是双向的,但是在哨兵自愿将精神图景完全向向导敞开的时候向导对于精神的分享却是吝啬的。 是什么时候失衡到这种地步的? 年辉从来都是尽全力给他们做疏导的,每次精神力中那股温和而坚定的力量都不可忽视。长时间以后常给他们一种假象,好似那温和仅为包裹自己而存在。 但是年辉自己完全封锁起来的、不对他们展现一分一毫的精神图景和每次年辉莫名对着远方轻笑起来的眷恋神情都提醒他们——不是的,那股温和属于另一个人,他们只是被福泽罢了。 嗜血的冷兵器因向导而生长出的血rou欲望,终究都是一场幻梦。 ——那堵墙永远不会敞开。 哨兵们渐少再说起年辉作为公共向导失格的事,因为每次年辉都只会给出基于“爱意”的回答,一次又一次,他们从之前的难以置信、嘲讽变得不愿听那划清界线的话,幻觉破灭,只有满心的不甘混杂着无法得到回应的单恋持续发酵,化作愈发丑陋与偏执的模样。 如果那堵墙不愿意主动打开,那么暴力地碾碎便成为一条正途。 领地意识在意识到猎物与拥有者绝对不匹配的情况时被竞争欲望取代,掠夺者的本性在求而不得中一步步突破向导的期待铸就的枷锁。 如果年辉终究是要归属于人的,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如果有人能够窥见那片墙内的风景,为什么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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