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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楼道里,微风从生锈的窗户护栏刮进来,吹散混杂在空气中的霉味。 杨威靠着墙,这面墙早已千疮百孔,画着五颜六色的涂鸦,贴着各种广告,墙漆大块大块地掉落,墙灰纷纷扬扬落在他头发上。 挠了挠瘙痒的头皮,望着眼前衣冠整洁的男人,说:“所以,你要住我家?” 高晁正站在他家门口,手里提着一碗鸭血粉丝,挥了挥洒过来的墙灰。 蹙眉点点头。 刚才和他已经说过了,住的地方要拆迁,在找到房子前先暂住杨威家。 “你行李呢?”杨威问道。 “等会有人搬过来,”高晁回答,提着袋子的手捏紧。 拆迁是他搬家的理由,但他发现... 有人在跟踪他。 回家时背后的视线看得他发毛,只在他家附近才有那种感觉,上班的地方以及其他场所似乎没有,换个地方住也许能摆脱这股视线。 “嚯,你都打包好行李了,早有预谋啊,”杨威双手交叉站姿歪斜,不正经地说道。 身上的工装满是污垢,指甲缝里也藏着泥垢,晒黑的深铜色皮肤,嘴唇干裂,下巴有几道黑印子,脸上脏兮兮的,还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亮得渗人。 此时这双眼睛含着笑意。 “你不想让我来?”高晁以为他不答应,质疑道。 “哪有,”杨威摆摆手,“欢迎,热烈欢迎,” 两人高中时便是同学,如今认识差不多有十年。高晁在车间上班,杨威在工地工作,都住在这附近,两人经常联系。 “只是,你看啊,”杨威指着破烂不堪的楼道,“我就住这种地方,你确定能忍受?” 衣着干净的高晁似乎与肮脏的环境不符。 “没关系,先让我住住看,”高晁肯定地说着。 只要能让他远离那种恶心的视线,这些不算什么... 杨威见他态度坚定,就答应了。 “对了,” 凑近高晁面上一笑,泛黄的牙齿在黝黑皮肤的衬托下洁白无瑕。 “之前亲我的事,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杨威指着自己的唇,上次被咬破的嘴角还没恢复,下嘴唇有一个暗红色的伤疤,摸上去隐隐作痛。 “我不是故意的,”高晁尴尬地说着。 上次纯属意外,他酒得有点多,捧着杨威的脸就亲起来,还咬破他的嘴唇。 他是个同性恋,但杨威一直以来是他的好哥们,应该不会对那张欠扁的脸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只是借着酒劲,平时杨威那张欠打的脸都帅气不少。 难道他太饥渴了? 高晁看对方一脸不相信,轻咳一声。 杨威就喜欢和他较劲,打趣他的窘迫表情,两人经常互损。 面对杨威咄咄逼人的追问,他也毫不退缩,强硬地说道:“不就亲一下嘛?斤斤计较什么?” “大不了让你亲回去,” 说完声音就小下去,但气势依然嚣张。 “哦?这可是你说的,” 杨威把高晁堵在楼梯口,然后吻了上去,舌头在他嘴里试探。 “嘶——”鲜血从嘴角流下,杨威擦着唇上的唾液,“你是狗吗?!” 嘴唇又咬破了... 高晁冷眼看着他,将手里提着的鸭血粉丝举到他眼前,眯眼一笑,“再废话就把这个倒你嘴里,让你嘴更红,” 看对方不再动手动脚,哼了一声,走到门口,“钥匙呢,” 接过钥匙一把推开屋子的门,把饭菜放在桌上,脱下外套。 屋子里散发着难闻的潮湿气味,打开窗户,阳光下灰尘满天飞。 “你这也能住?”高晁皱眉,嫌弃地捂着鼻子。 杨威把嘴上的血迹擦干净了,衣服和裤子上沾着泥巴,走进屋子抖落了一地灰。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饭盒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这有什么?能睡就行了,” “你怕啦?”杨威调侃道,筷子指着高晁,上面还挂着一根粉丝,“后悔赶紧走。” “我怕个屁!”高晁怒声反驳,冲到卧室里将床上一堆衣服扔出来,“我要睡这个房间,” “那可不行,我只有一个房间,或者我和你一起睡也行,”杨威不知廉耻地嘿嘿一笑,嘴唇一圈还沾着汤水,油光锃亮。 晚上,高晁将房间每个角落都扫了底朝天,换上新的床单,桌子和柜子摸着不再是一手的灰才停下打扫。 揩了一把额头的汗,扯了扯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准备脱衣洗澡。 杨威走进来,上身套了件白色的背心,下身就穿了条黑色裤衩子,往床边走去。 “诶诶,你干什么?”高晁拉住他的手臂,裸露的手臂上还散着湿湿的热气。 “还能干嘛?睡觉呗,”杨威摆摆手,一脸无辜,手还伸进衣摆挠着肚子。 高晁一口气堵在胸口,忍住脾气,揪着他的背心,“你睡外面去,” “外面乱七八糟地怎么睡,就让我睡这里吧,”杨威赖皮地说道。 高晁差点被气笑。 之前的房间也是一团糟,他是怎么睡的?现在里面被收拾干净了,就嫌弃外面脏? 刚要骂回去,但杨威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钻进被子里。 在床靠墙的内侧躺下,空出大片位置,拍了拍床单,厚颜无耻地对着高晁说:“放心我已经洗干净了,” “你也快去洗澡吧,留了位置给你呢。” 望着自己辛辛苦苦铺好的床被一个邋遢之人占领,高晁气上心头,伸出手想要掀开被子。 但是杨威打了个哈欠,翻身将被子捂严实,“困死了,我先睡啰,晚安,” 这一顿cao作让高晁懵了几秒,反应过来要推他起来,呼噜声响起,时而平缓时而急切,足说明这人睡得多香甜。 竟然秒睡?! 压下拿被子闷死杨威的冲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去洗澡。 整个晚上高晁睡得很糟糕,杨威平躺时把手臂和腿压在他身上,石头般沉重,呼吸难受,推也推不开,而且杨威身上的热气让他感觉在蒸桑拿,闷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 第二天他顶着个黑眼圈来到车间。 “哟,你的眼睛,这是被人打了?”一位同事凑过来好奇地问着,高晁敷衍了几句,忍着头疼去工作。 今天早上睡得神清气爽的杨威问他睡得好不好,他黑着脸洗漱完出门,不想待在那个鬼地方。 脏乱的环境还有没心没肺的杨威,他能住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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