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2/2页)

    「妈，怎麽啦？」

    「还问我怎麽了，你这麽长时间也不回来看看我两老人，要不是你和那……谁又出新书，我以为nV儿消失了！」

    听到老人家JiNg神不错，闻染听着母亲念叨着心里挺是滋味，到底也是关心自己才会打来，闻染一边听一边等着红灯，笑回：「我很好呀，你看nV儿画画书就能赚钱养你们，还有什麽不满意呢~」

    「是是是，闻画家是现在不可多得的人才呀，但我二老只希望我家小染能偶尔回个家吃饭，顺便找个人好陪陪。」

    笑容停在唇角，没有附和的轻笑声，只有淡淡一声：「妈，上次回去我们才说过这件事。」

    老人家有些哑的声，包覆着对她的关心，「那小姑娘肯定希望你能过得好呀，这几年你是越来越安静，整天窝在家里不出去，连家里亲戚都快认不得你了。」沉了一会，老人家问道：「小姑娘走几年啦……」

    闻染托着下巴，一手扶着方向盘，尽量保持着冷静。

    「她走......十年了吧。」

    语末的颤抖还是出卖了自己，闻染安抚似的m0了m0脸颊，深x1口气。

    「妈，我在开车。我隔几天回去找你们好吗？」

    「好好，你开车小心点啊！」老人家听到想要的话後也是适时的收起话题，不让nV儿烦心。

    「我知道，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她挂断前又说了声再见。

    静止的车子正被外头的空气包围逐渐寒冷，闻染那被无意挑起的心亦是如此，广播早已播着和刚才无关的消息，她顺一顺脖子後的发尾，愣神的往副驾驶座盯着看，盒装牛N外壁的露珠沾Sh了牛皮纸袋，她将牛N拿出来摆到椅子上，然後绿灯亮了。

    回过神，闻染踩下油门，思考起刚才那些对话的内容。

    内容不多，她也只记得几句话。

    十年了。

    「在21世纪末，22世纪初最伟大的里程碑，那必定有A.R.科技的一席之地。A.R.科技将克隆技术推向更高的舞台，让越来越多人认识到这项因人权利益而被人类抛弃已久的技术——」

    闻染听着广播顺着车cHa0前行，而圣诞节的主题曲在节目尾声响起，她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情绪。

    她没办法再去喜欢圣诞节。

    「下雪了啊……」

    下车时，一片新雪落在她修长的睫毛，擦掉镜片的雾气再戴回脸上，闻染抱着纸袋在初雪中前行。

    十年如一日，日日如十年。只有在那些画中不停的寻找让自己还要有感觉的理由，那一无所有的空虚充满心扉，如屋里灰尘堆满每处角落。

    直到，那把火重新燃起，在那片寒冬之中。

    闻染杵在门口，看到她听了整天名字的nV人正站在自己家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来到自己身前的她。

    十年能让一个人沧桑多少？

    能对一个人的厌恶退去多少？

    「好久不见，有十年吗？」顾如卿的嘴唇红得YAn丽，眉宇间的不屑和漠视没有隐藏，青丝银缕舖在头顶上，可却毫无老态可言，依旧身板挺直，脚下踩的还是那双墨绿高跟。

    「我直说了，我需要你帮我一起调整——」

    那冷不防在顾如卿冰冷的脸，随声响而划上的一道红，逐渐灼热。

    「你还是让她回来了。」

    闻染颤抖的声音，愤怒而狰狞的眉目，在她淡漠无情的面容前更加强烈。

    「小允已经离开十年了！你是怎麽对她的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凭什麽让她回来?」

    「凭她是我nV儿，我现在需要她。」

    「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顾如卿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凶手之一啊!」

    「所以我让仿生人成为正式的产品，合法合理的让允熙回到这个世界，在世上她没有Si亡过。」

    闻染瞪大双眼凝视眼前的人，无法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顾允熙有个疯狂的母亲，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要为她牺牲，为她所用。

    「允熙明明说过，她不要的。」

    无论是谁，只要无用处了，就会成她随手丢在路边的垃圾。

    「所以她只会是有着允熙外表、X格、家世的仿生人，不会是那个在你身边的小允。」顾如卿说着，犹如施舍般，带着几分讥笑，「自私些吧闻染，活着的人是你，而我创造机会让你又能见到她，难道你不想再见小允一面吗？」

    细雪开始随风飘扬，唇角微颤，视线聚集在她的红唇之上。

    吞咽困难，令人反胃，身T的不适充满全身，让她无法冷静思考，慾望和理智反覆拉扯着。

    眼前的人是阻挡了她见Ai人最後一面的，她的母亲，无论当时自己怎麽苦苦哀求，都换不来门内的回应。

    而现在，自己有机会能见到了她，闻染红着眼眶，yu开的唇瓣悬在空中。

    她恨自己无法遵守约定，无法抗拒心中的慾望，和想再见她一面的冲动。

    开口吐出的每个字如冰雹落在地面。

    「我真的……能再见到她吗？」她哽咽的问道，泪水夺框而出。

    「当然，可以。」

    对不起。

    那年雪下得很大，却也短暂，就像给予她一场梦那般，瞬即而逝。

    可闻染知道自己，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