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招惹渡鸦(上) (第1/1页)

    「您太胡闹了，为什麽要特别把Ω叫去，您有什麽非得招惹渡鸦不可的理由吗？」

    「我现在做什麽还得跟你回报是吗？」

    听到蓝胡子这麽说，吴抓着他脱臼的右臂的手顿了一下。

    「抱歉，属下踰矩了。」

    生y的致歉後吴不再说话，抓着蓝胡子的伤臂顺着肌理处牵引，那脱臼的手臂没三两下便稳妥的接了回去。

    此刻的他们在绯红淑nV的医护室中，美其名说是医务室，但实质上却是一间用来专门cH0U水烟与注S各种的房间。

    在这不大的空间中摆了一张张酒红绸缎的单人床，床与床之间以不透光的黑sE帘幕隔开，使用者可以清楚听见周遭的各种声响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无以名状的呢喃与喘息，填满了他们之间无人言语的空白。

    蓝胡子旋了旋肩膀又转了转脖颈，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

    渡鸦那帮人下手特别重，隶属於渡鸦底下的高阶α一个b一个来得凶残，风纪总署正是看上了这点，才派渡鸦小队负责ｋ市的扫黑事宜。

    「你还得我们当初来到ｋ市前，我说过的话吗？」大致确认了身T各部位的状态後，蓝胡子慢悠悠的开口。

    「记得。」

    吴仍垂着头没有看他，於是蓝胡子一把抓吴那住正往他伤处伤涂药的手。

    「看着我。」蓝胡子的眼神冷得如冬日寒霜。「告诉我，我说什麽？」

    「您说，这辈子再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予取予求。」吴回答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到，那声音就像来自往昔的一声轻叹。

    「很好，还记得就好。」

    蓝胡子松开手，往身後的单人床舖一躺，恢复了原先的懒散的姿态，任由吴继续替他伤痕累累的腹部抹药。

    方才那帮刑警把他压在地上，以鞋跟又踢又踹好了一阵，直到他跪在地上呕出带血的胆汁时，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包厢。

    「犬厂那边准备的怎麽样了？」

    「今晚的犬只都挑选完毕了，一如既往。」吴将涂抹完毕的药罐阖上，从袖口露出的手腕上，多了五个指印明显的瘀痕。

    「好，我睡一会，10分钟後叫我，我想去一趟仓房看看。」蓝胡子说完便闭上双眼。

    「好的，需要替您把其他人赶出去吗？」

    「不用了，这样就好。」蓝胡子闭着眼回话。

    在吴的脚步声远去後他才重新睁开，不意外的察觉自己一丝睡意也没有。

    这种状况，从那天之後就开始了。

    不管多累，不靠点什麽他便无法入睡，酒也好、X也好，甚至是痛到昏过去也可以，只要足够覆盖掉那些人的嘴脸和声音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真是令人生厌的往事啊。」

    蓝胡子的食指轻轻滑过鼻梁上那道切开半张脸的伤疤，然後艰难的撑起身，抓过被吴收在一旁那件带着蜂蜜气味的外套，将之再度盖在脸上。

    在漆黑的布料底下，蓝胡子以冰凉的掌心按住发烫的眼皮，任凭周遭梦呓般的呢喃与ymI的声浪将他吞噬。

    今晚新月甫升之时，两道人影穿过一条条黑暗肮脏的小巷，来到市郊一座看起来像是废弃工厂的建筑前。

    蓝胡子从口袋里掏出感应卡，对准铁门上的感应器一刷，门发出沉重的金属声响後开启。

    霎时间，从废墟里头的霓虹、音乐和气味冲了出来，点燃了他们身後的大片漆黑。

    这里是K市最大的地下娱乐城——犬厂。

    各种x1引人或令人反胃的服务，在这里ch11u0lU0的朝买家们花枝招展的展示着。

    这座娱乐城虽然隶属於蓝胡子，但这里的氛围甚至就连装潢，皆与绯红淑nV那种高级B1a0子的格调不同，犬厂的建筑本身似乎有自己装修意志。

    今晚这间房塌了，明日就会意外被人在某处发现一个新的平台或是厂间。

    犬厂永远都在变化，没有人m0得清它的真实样貌。

    唯一不变的是，在犬厂，所有人都一样。

    所有人都是慾望的野兽，这里再没有α、Ω、β。

    蓝胡子看着门後那些无法辨识出面孔的身影笑了，而身侧的吴则仍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貌。

    他们俩一前一後步入巨大的声浪中，往厂房最深处走去。

    各sE装扮荒诞的人群从他们身旁川流而过，留下信息素像条看不见的彩带般，在空气中飘扬，缠绕上所有靠得够近的人。

    「今晚上场的是哪只？」

    蓝胡子换下了稍早那套染血的衣物，此刻穿着的是便於行动的白衬衫，与修身的黑sE马甲背心。

    他与拿着手电筒的吴，穿过架设着一排又一排放至的铁制牢笼昏暗的仓储区。

    在手电筒的照S下，蓝胡子双臂上以蛇皮r0u制而成的袖箍，反S出如爬虫类的金属光泽。

    仓储区於犬厂的後方的空地，光线相较於霓虹缤纷的犬厂昏暗，仅在铁皮天花板上每隔十步设置一盏苍白的日光灯管。

    透过昏暗的灯光，隐约看见每座牢笼中都有个缩在角落的模糊身影。

    此刻这些身影正因他们出现而焦躁的来回移动。

    「这只。」

    吴指向不远处一座丝毫没有声响传来的牢笼，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牢笼中背对他们的高大身影。

    与其他的「犬」一样。

    铁笼内有着一头灰sE乱发的人，身穿黑sE的坦克背心与肮脏的亮橘sE工作K，但有别於其他犬笼，这间牢笼散发出的压迫感沉重到令人不由得屏住呼x1。

    「啊，刚好轮到这只啊。」

    蓝胡子将手cHa在口袋，弯腰凑近铁条吹了声口哨，但里头的人像是没听见刺耳的口哨声般，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需要我让他转过来吗？」吴从口袋捞出一支样貌JiNg巧的遥控。

    「不必了，叶那边派谁？」

    闻言，吴收回遥控器，cH0U出放在黑sE西装暗袋内的笔记本检视。

    「他们派獒。」

    「真是有趣啊，你觉得狗和狼哪一个会赢？」虽然牢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但蓝胡子仍一脸兴味盎然地看着动也不动的背影。

    「狼赢的赔率一赔三。」吴机械式的回应。

    「我是问你觉得。」蓝胡子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

    「獒。」吴思考了一会才开口。

    「我觉得狼会赢呢，赌吗？」

    「庄家不能参与赌注。」

    吴仍是那种正经八百的样貌，蓝胡子耸了耸肩没再继续话题。

    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麽坚持在他身边那麽久的，明明当时所有人都离开了，但吴却留了下来，然後就一直到了现在。

    「吴老板说了算。」蓝胡子以指节轻敲了敲铁柱。「狼啊，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啊，不然你家养得那只小狗狗我就接收了啊。」

    原先半点没反应也没有的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栏杆扑来，一把揪住蓝胡子的衣领往内拖。

    混乱间吴的手电筒掉到地上，旋转的光束最後停在了那人的面孔上。

    那是一张如恶鬼般凶猛消瘦的面孔，原先应该是左眼的部位，空洞得令人心头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