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x蜂蜜(上) (第1/2页)

    舞池下的喧嚣褪尽後，仅剩下满地的残屑与各种交杂成一团的信息速气味。

    犬厂久违的安静了下来，蓝胡子靠着栏杆看着手中的照片，里头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小陌生人朝他露出灿笑。

    如果人生能够依自己的意愿永远停止或继续前进，该有多好。

    如果能选，蓝胡子会选择永远不前进，他希望自己永远停留在七年前与那个孩子相遇时。

    。七年前的某一天。

    「那边的β，我说了多少次了，这些钢条全部要在午夜12点以前搬到库房去，你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路边休息啊！」

    带着鲜hsE工程安全帽的中年工头，朝坐在地上一脸面sESi灰的二十几岁男子不耐烦的说。

    这是法兰?克斯塔第三天没吃饭了。

    这间工厂只按周发两朗尔克的工资，可是现在通货膨胀的关系就连一袋6片装的吐司都得花上三朗尔克。

    他上周的工资和上上周的工资，在上周买了一袋吐司和一大罐饮用水後正式宣告用罄，然而今天才周三，那六片吐司却早在三天前就吃完了。

    虽然工资少得可怜但他仍咬牙撑着，因为只有这种地方愿意雇用他们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他们被要求搬运的钢条全是看起混了劣等物的黑市物品。

    此刻的他饿得头昏眼花的，甚至几不出一丝力气应答，只能虚弱的点了点头。

    「听懂了就去做啊！」

    工头像踢路边野狗般踢了他一脚，豪无防备的男子被这一脚掀翻到路边的泥泞中趴在大雨後的地上，嘴里藏到鲜血与烂泥的气味。

    所谓的来路不明，就是指没有被双亲正式申报过身分的人。

    没有人要养的东西。

    而他，法兰?克斯塔，就是在三岁那年正式成为一个没有人要养的东西。

    「我们没办法再继续负担一个平庸的β孩子。」

    三岁的他与别在衣服上的字条，与被双亲送到了育幼院门口，双亲按下门铃告诫他不准跟上来後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来接走他。

    他们甚至从没有告诉他他叫什麽名字，只是以「小孩」来称呼他。

    接收他的育幼院为了方便管理，便随意的以衣服上的品牌标签称呼他。

    法兰?克斯塔。

    身为人应该要珍视的名字，竟然跟平价成衣工厂一样，这对他来说情何以堪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双亲临走前是这样对他说的：

    「我们Ai你，要乖喔，如果你乖，他们就会对你好的。」

    要乖喔。

    他一直以为别在衣服上的那张字条写着是我们Ai你。

    直到会识字了，他才知道那张纸条上真正写的是什麽。

    平庸的β孩子。

    在饥寒交迫的夜里，躺在那张散发霉味的小床上时，他时常会想如果自己是α是不是就会有人要了，那双依稀记得面孔的父母是不是就会留着他了？

    要乖喔，如果你乖，他们就会对你好的。

    在七岁被以「因为是β所以b较强壮」的理由，被派配去做粗重的苦工磨破了手呜呜哭泣被赏一巴掌时，他会想如果自己是T弱多病的Ω，是不是就和那些哥哥们一样一直躺在床上了。

    我们Ai你。

    他一直很乖。

    三天没有饭吃时，他啃着薄到不能再薄棉被，假装是吐司咬牙忍过去了；育幼员莫名其妙加诸在身上的毒打，他能逃的逃，无法逃的都拚Si撑过去了。

    他真的一直很乖，真的。

    「那边的β，你过来。」

    十三岁的某天园长喊他时，他以为园长终於记得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他开心的走过去却发现园长有些「怪怪」的。

    闻起来怪，看起来也怪。

    「是的，园长，请问怎麽了？」

    那年他十三岁，对於什麽是信息素、什麽是发情期一知半解，脑子里有的全是同侪间暧昧不明的说法。

    「可怜又漂亮的小东西，你很久没吃饭了吧？」

    α园长和蔼可亲的笑了，他印象所及园长从来没有这样对他笑过，所以他也怯生生地回了一个微笑。

    「是的，园长。」

    「那你先答应我帮我吃点东西，我就让你吃东西。」看见他的笑脸，园长身上那GU奇怪的气味更加浓烈了。

    「好！」

    听到吃东西，他眼睛都发亮了，哪管园长那句绕口令似的话语是什麽意思，忙不迭地答应了。

    当园长从K档掏出那东西时，他後悔了。

    「你乖乖吃，我会对你好的。」园长气息粗重的捉着他的後颈，将他压向自己。

    腥热的气息扑向他，那个连一个好好的名字都没有的他。

    要乖喔。

    双亲的声音与园长粗重的声音，在他耳畔交织成一团令人反胃的声响。

    他不记得发生什麽事了，只记得回过神来，园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汩汩出血的脖子上头cHa着打碎的马克杯碎片。

    看着满地狼藉的鲜血，法兰?克斯塔笑了。

    这一笑就止不住了。

    伫立在血滩中的男孩笑得如此的畅怀、如此无邪。

    倘若无视男孩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