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瑞斯之歌:苍蓝咏叹调_2-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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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第1/1页)

    王师的队伍拉得长长的。

    从王城城门开始,通往王g0ng的街道两侧站满了士兵,每隔十个人就执一柄挂上飞鸟旗的长竿,在图凡谛的棺柩通过时微倾、表示哀悼与敬意。

    棺柩上盖了一面飞鸟旗,由六名士兵抬着,原先随着图凡谛去到前线的法尔斯和欧l则各骑一匹马走在最前方。

    队伍来到了王g0ng外,棺柩被安放到一个由蓝sE丝绒布所覆盖的台子上,两名奥波斯多一起下马,向g0ng门台阶上的玫珞希郑重地行了礼,然後才牵着马向左右退开。

    玫珞希缓缓地走下了台阶,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後,一步一步,显得十分沉重。

    在玫珞希终於走到棺柩前的同时,沿着台阶两侧向外一字站开的贵族们抬起手置於心口,并单膝跪下。

    起风了。

    风吹起玫珞希的发稍和她的蓝sE头纱,一起一落。

    她抬起手轻轻地盖在棺柩上,然後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叔父,欢迎回家。」

    风吹过玫珞希的脸颊,好像谁温柔的轻抚。

    偌大的王g0ng中庭里聚满了贵族,以王族成员及七大贵族的公爵为首,从祷祝台的南面向南直列站开,在中央留下了一道可供图凡谛的棺柩通过的走道。

    祷祝台的东西两面各站了六名大神官、十二名侍神官、二十四名神官,以及一列举火的士兵。

    玫珞希在祷祝台北面的阶梯下等着,双目轻闭、平淡地呼x1。

    这里安静得只有四个角落的飞鸟旗随风起落的擦响。

    图凡谛的棺柩由四名奥波斯多和两名士兵抬着,从南面的通道送往祷祝台,斐尔则在最前方捧着一个盛装清水与蓝玫瑰花瓣的铜盘,棺柩经过贵族们面前时,所有的贵族都抬手置於心口并微微地躬身示敬。

    棺柩以棺首朝北的方向安放在祷祝台上的正中央,两名士兵先行离开祷祝台,四名奥波斯多在行过礼後掀起棺柩上的飞鸟旗以及棺盖,然後便从南面走下了祷祝台。

    斐尔捧着铜盘转向北面的阶梯。

    像是感觉到时候差不多了,玫珞希睁开双眼,缓缓地从北面的阶梯登上了祷祝台。

    把手里的铜盘交到玫珞希手上,斐尔退到了南面的阶梯前,朝着棺柩郑重地行礼,然後转身走下了祷祝台。

    继任为王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先王进行最後的祝礼。

    图凡谛的面容看上去很平静、很安详,像是睡着了而已,玫珞希一手托着铜盘,一手将盘中的水与花瓣洒向棺柩,以顺时针的方向缓缓地绕着棺柩行走,口中喃喃地低语着,愿永恒为你停驻、愿奇蹟为你绽放。

    荷里的青鸟将永远与你相伴。

    绕行满三圈,花瓣已经洒完,玫珞希把铜盘里剩下的水抹在棺柩的框上又绕了一圈,最後,把藏在宽大袖子里的白sE鸢尾花放到了图凡谛交叠的手背上,摘下自己的蓝sE头纱,盖在图凡谛身上。

    玫珞希又看了图凡谛的面容许久,倾身在叔父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我最亲Ai的叔父,愿你有一个永恒的美梦。

    忍下心中诸多的依依不舍,玫珞希退到了南面的阶梯前,朝着北方抬起右臂,握成拳状的右手拳眼靠在心口前郑重地躬身,接着转身走下了祷祝台。

    把铜盘交给在台下等待着的可莱恩後,她接过欧l同时递来的佩剑,走到南面的队列之前。

    等到五名奥波斯多都站定了,玫珞希才重新转向祷祝台,然後拔出了佩剑,高指天际。

    身後传来了数百把佩剑同时出鞘的金属擦响,玫珞希转过剑锋,把执剑的手收到x前,虽然在颤抖,却迟迟不将剑尖指向地面。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玫珞希闭上双眼,强迫自己挤出了一点点微笑,然後把剑尖指向了地面。

    旗手们把旗杆微微地向前斜倾。

    左右两列举火的士兵们穿过神官们站到最前面,将手里的火把掷向了祷祝台。

    在祷祝台被点燃的那一刻,自接回图凡谛开始就一直忍着没落泪的玫珞希终於哭了。

    沾染了烈焰的暖风将她轻轻环绕,好像谁温暖的怀抱。

    「吾王。」

    斐尔站在图凡谛的书房门外……现在该是玫珞希的了……恭敬地行了礼,然後才开口唤道。

    玫珞希窝在书桌後的椅子上,仪式结束後她连这身祝礼服都没有换下,说着谁都不许来打扰後就躲回了这间书房,现在像是哭累了,安静地窝在一个怀抱里休息的模样。

    她抬眼一看门口,良久之後才提起有些低哑的嗓子开口,「……进来吧。」

    获得许可的斐尔踏进了书房,手里的油灯把房间照得亮了些。

    「已经接近晚膳时间了,吾王,您是否……准备换下祝礼服?」斐尔走到了书桌前,放下手里的油灯,轻轻地问道。

    玫珞希却若有似无地笑了,眼底倒映着油灯的燃火,「当年的先王也去了吗。」

    曾经她很好奇,为什麽过去图凡谛在谈到他自己的叔父那时,总是以先王称之,一直以来她不懂的,现在她忽然懂了。

    这种改口才有办法让她在谈到叔父时心里不那麽痛。

    「在下不太清楚,不过根据已故的库妲前辈所言……先王只任X了一天。」斐尔据实以答,当年图凡谛继位之时,他才担任奥波斯多两年,那时在图凡谛身边的奥波斯多是库妲,这些事情都是之後才听库妲说起。

    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玫珞希听懂了斐尔的暗示。

    她有一天的时间可以任X,那也够了。

    於是玫珞希总算切实地笑了,「……嗯,我头有点痛,告诉父亲我不去。」

    「是,吾王。」斐尔行过礼後便转身要离开。

    玫珞希却把他喊住了,「等等,让吉耶特还是欧l去就好,他们都在外面对吧。」

    在门外等候着的奥波斯多们互看了几眼,被点名的是吉耶特跟欧l,法尔斯跟可莱恩的资历都不及吉耶特,没办法替欧l说话,最後欧l只能认命地拉上斗篷帽子,法尔斯还不忘拍拍他的肩权当安慰跟打气。

    扣掉先王以後,和自己最亲的只剩下奥波斯多们了。

    玫珞希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软椅那处坐下,又朝门外说道,「你们都进来休息吧。」

    获得许可的奥波斯多们这才转进书房里,正要行礼时就被玫珞希抬手制止了。

    放下手她侧身往软椅上一倒,「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日落之前我不想当这个王,平日的事务……你们有权代劳的就麻烦,无权的放着就好。」

    「但夏罗曼不能一日无王──」「可莱恩。」

    法尔斯淡淡地打断了可莱恩,虽然自己多数时间是跟随着图凡谛的,但这麽多年下来,玫珞希的脾X他也并非不了解。

    斐尔和吉耶特都也对玫珞希的指示没有任何意见,只有可莱恩,也只能说她和玫珞希相处的时间过短,所以还察觉不到吧。

    他们的「神」其实和一般的人并没有什麽不同。

    「明白了,欧l那里在下会进行转告,在此之间您就好好休息吧。」斐尔点点头,最後微微一笑,「……殿下。」

    玫珞希满足地闭上了双眼,一滴泪轻轻滑出了眼眶,滑过了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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