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无名_(六十五)笔墨人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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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笔墨人间 (第2/3页)



    「夫人这张嘴,才是我百战不胜之敌。」

    他一边应着,一边掀帐入榻,终於与妻子并肩躺下,被窝中尚留着些许暖意,屋外风声轻轻,只余窗外月光横斜,照进榻前薄帐。

    之後的日子,在夏意渐浓的宁川中,慢悠悠地过着。

    偶尔,裘青洛会独自前来拜访。

    说是来拜访,其实多半是来找卫冷月请教切磋。

    卫冷月并不排斥,只是立下规矩,需要让她把日常工作做完。

    於是时常可见那样一幕——卫冷月在井边打水,或在柴房劈柴,裘青洛则闲闲站在一旁,手抱着剑,像个守着师父下课的小徒弟,只差没蹲着划圈圈了。

    某日午後,日光微淡,卫冷月正一手挥斧将木头一劈为二,另一手抬袖拭了拭额角汗珠,动作乾脆利落,衣衫虽旧却洁净,气息安静却不疲倦。

    裘青洛看了半晌,终於忍不住问道:

    「卫姊姊……这就是你的修练方式吗?」

    他话中带着几分真诚的好奇,还有一点不敢置信。

    卫冷月未停下手中动作,只侧了侧头,清澈的目光如井水映光,反问道:

    「不然呢?难道你不是?」

    裘青洛张了张口,似是愣住,随即乾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是啊。」

    他坐到木墩上,望着柴火堆道:

    「我从四岁起就开始练T,先是照着我爹教的方式紮马步、站桩,一站就是两个时辰;五岁开始打通背脉,七岁学基础剑法。」

    「最惨的是……每隔三天就泡一次药浴,一直泡到我十二岁为止。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麽药,痛得我每次泡完都以为自己快Si了。」

    他说得一脸哀怨,语气却轻快,像是回忆什麽苦难童年,说到最後还忍不住抖抖肩膀,彷佛仍能感觉到那药浴的灼热。

    卫冷月听着,未置可否,只是又将一块木头扶正,一斧劈下,劈得乾净俐落。

    那木屑飞散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走的路子,好像和平常人不太一样。

    她想着裘青洛说他四岁起便练T、紮马步、泡药浴,一切皆有规矩、有节奏、有指导。

    而她呢?

    她第一次动手,是在那条Si巷子里。手上什麽也没有,只有一支姑娘送的木簪、一根捡起来的木棍,然後——她就这样和那三个人以命相搏。

    那时她像是被推上战场的士兵,什麽都不懂,完全是照着本能和话本子里描述的来出手。

    那之後,是卫无咎的出现。

    他没教她如何站桩,也没教她呼x1吐纳,只教她照着指示锻链T魄,和从饮食上改善身T。

    接着是问她一句又一句:「你为何执兵?你可承其血?你知敌为谁?」

    有时他会说她悟得快,是块好料子。

    也许是她没有可供b较的对象,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快」在哪里。

    她只知道,卫无咎留给她的竹简里,很多字她看不懂,便得去请教人;有些话听不明白,只能在夜里反覆想。

    这条习武之路她走得并不自信,也没有「我悟X极高」的骄傲,只有一步一步地走。

    她不知道卫无咎是不是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总觉得他也不像是按部就班学来的,而更像是自己走出来的。

    那麽……自己这样走,应该也不算错吧?

    这麽想着,她又低头将下一根木柴架稳,手起斧落。

    咚——咚——咚——

    节奏稳定,力道均匀,柴木纹理清晰崩裂,乾脆俐落。

    她没数,也没停,只是让身T继续做着习惯了的事,直到不远处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

    「别劈了别劈了!灶头还在烧着呢!」

    花枝气喘吁吁地从厨下奔来,脚下还沾着几片灶灰,一脸惊惶地看着眼前堆得高高的柴火堆:

    「你这一下午劈下来,柴都快堆到房顶了!」

    卫冷月这才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一眼那堆得歪歪斜斜的柴堆,眨了眨眼。

    花枝双手叉腰,站在柴火堆旁,像一只气鼓鼓的母J,正对着卫冷月这只「不听话的小J」絮絮叨叨地数落。

    「四娘才说要让你这几日歇一歇,你倒好,又忙得跟陀螺似的。」

    「……我说阿冷你是根本停不下来还是没在听!」

    卫冷月站在一旁,斧头早放下,面sE如常,只是任她说。

    这场景落入裘青洛眼中,让他嘴角忍不住cH0U了cH0U,站在原地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浮出一丝微妙的表情。

    花枝这才注意到有旁观者,目光一转,落在裘青洛身上,眉尾一挑。

    这些日子她早就习惯这位小公子爷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後院,三天两头来找冷月b剑,一来就赖在这儿,说是请教,其实更像是Si缠烂打。

    起初她对这位裘二公子可是恭恭敬敬,毕竟来头不小。

    但来得次数多了,她便发现这人除了拿起剑时还像个正经公子的模样,其余时间不是缠着阿冷,就是爬上树抓虫逗鸟,活脱脱个皮孩子。

    久而久之,那点初见时的敬畏早就被日常的无奈与习惯给磨掉了。

    花枝转过身来,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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