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无名_(六十二)言剑交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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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二)言剑交心 (第1/2页)

    前院正厅中灯火温润,香炉中清烟袅袅,院外传来微风拂竹之声。

    阮承让与裘青渊对坐榻前,间或言笑,气氛甚是融洽。

    阮夫人则坐於侧首,眉目含笑,亲自奉茶,并不多言,却细细聆听着两人谈话。

    话题从家常一路谈至时局,再转回山水人情,便由阮承让开口问起玉笙山庄的营生。

    裘青渊闻言,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笑道:「家中那片山头气候变幻,时晴时雾,溪泉不绝,倒也养得出些灵草野药。家母懂得药理之术,教我等识草辨根,种养制乾之法皆有一套,这些年便靠着山中的药材,与邻近村户一同开炉晾晒,再由庄内管事统筹分销。」

    他语气不疾不徐,眼中却藏着几分自豪:「这样一来,既可为山庄立业,也能携周边乡邻一并生计,山中原本清苦的百姓,这几年也渐渐有了些起sE。」

    阮承让听罢,颔首道:「原以为玉笙山庄隐於山林,不涉官途,想来也是江湖中自成一脉的清修之地,今日一听,方知贵庄不仅自立,还能济人。这般营业之道,倒更胜许多坐拥良田却不顾百姓者。」

    裘青渊微笑:「小侄承蒙前人福荫,家中尚有一业,也是因地利而起。山中Sh气足、泉水含矾,最宜制墨。我们家制得一款墨sE纯净、收水凝而不渗的特种墨,往年皆以此结交文人墨客,与各地书院或清流门第皆有来往。」

    他顿了顿,朝案上一指,「今日携来这些文房四宝,便是家中所制。」

    沈如蓉闻言轻笑:「方才看那笔墨果真不俗,香气淡而不俗,想必是好料。」

    阮承让也不矫情,笑道:「既是裘公子一片心意,阮某便恭敬不如从命。」

    他转而一正神sE,道:「以文会友,以墨结缘,世道纷乱中若多几分此等善意与人脉,何尝不是为平民百姓筑起一层保护伞。」

    「阮老爷说得极是。」

    青渊眼中微闪,语气带着些许骄傲:「其实玉笙山庄初建於战乱之际,我家祖上正是避兵火迁入深山。那时祖父立下祖训:取之於山,还之於民。。」

    「此言重若千钧,立身亦立庄。」

    阮承让听到这里,目露敬意:「如今多的是只顾满口廉洁、暗里搜刮的官,少见你们这般心怀乡里之士。」

    裘青渊闻言,谦道:「先人遗训,不敢有失,亦望来日能为世道多做一点微小之事。」

    裘青洛坐於次席,初时听得兄长侃侃而谈,提起山庄草药之业与墨品之名,心中颇为得意,唇角微翘,彷佛连自己也沾了几分光彩。

    但两人你来我往,话语愈发隆重,阮承让称许之辞句句在耳,裘青渊回应亦多自持谦恭,不知不觉已是说了半炷香。

    裘青洛听着听着,渐感无趣,他微微弯下坐姿,目光便不自觉地在厅中四处游移。

    忽然,他瞥见站在沈如蓉一侧的卫冷月。

    她容貌沉静,背脊笔挺。

    接着眼神晃到腰间,那处悬着一柄剑,那剑鞘sE泽深青,窄而长,鞘身浮刻着细密如云如雷的纹路,隐隐泛着铁寒之意。

    裘青洛眼睛微亮,手掌下意识m0向自己腰间的佩剑。

    他兴起之下,不觉开口:「恩公……」

    声音刚落,便觉不妥,语气一顿。

    脑中闪过几刻钟前,自己方才以礼酬谢,而她也开口受下,若此时再一口一个恩公,反倒显得拖泥带水,别扭得很。

    裘青洛心念一转,细看对方身型高挑,虽然猜不出和自己年岁差异,但叫声姊姊应该不会错。

    他沉Y片刻,改口一笑:「卫姊姊。」

    那声音轻快带着几分少年气,又不失礼数。

    「听闻卫姊姊剑法不凡。适才一见鞘上刻纹,剑气沉稳,想必更是上乘之器。」

    他m0了m0自己的剑柄,眼中闪着跃跃yu试之光:「我也练了些家传剑法,不敢言JiNg,但总想请姊姊指点一二——不知能否b试一场?」

    说罢,语带真诚,姿态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自信与豪气,那眼神像初春枝头跃动的鸟雀,藏不住一丝对武艺的好奇与敬仰。

    裘青洛那一句话甫出口,正厅内便是一静。

    裘青渊听得弟弟胡闹,见他忽然对着卫冷月请教剑艺,不禁眉头一拧。

    虽他心中亦对这位冷静沉稳、剑气内敛的卫冷月的武艺有所好奇,却也知此处乃正厅,众目睽睽之下,弟弟这般唐突,未免失了分寸。

    他刚yu开口斥责:「青洛莫胡闹……」

    却听卫冷月已开口,语气平平。

    「好啊。」

    裘青洛登时喜形於sE,转头向兄长眨了眨眼,那神情不言而喻:你看,人家都答应了,还有什麽好说?

    裘青渊被他这一挑眉一笑弄得啼笑皆非,只得摇头一叹,站起身来,朝阮承让与卫冷月一拱手,语气诚恳道:

    「小弟年少气盛,唐突冒犯,还望阮老爷与卫姑娘莫怪。若有不当之处,我这做兄长的定会严加管教。」

    阮承让不以为忤,笑着摆手道:「无妨无妨。年轻人心气高,是好事。既然只是切磋点到为止,自然无妨。」

    他话音未落,沈如蓉却已轻声开口,语气温婉却藏着几分担忧:「冷月,你当真要与人b剑?」

    她说得小心翼翼,眼底并无不信任,更多是一种长辈对孩子的顾虑。

    她并非怀疑卫冷月技不如人,也从未担心她会在江湖子弟手下吃亏。真正令她不安的,是那场月前袭击之後,卫冷月从血与火中走出的模样。

    沈如蓉始终不清楚那一日她到底受了多少伤,只知她曾沉睡数日。

    她也曾听闻有些暗伤,外表看来平静,实则隐伏经年,甚至会随时发作。

    而卫冷月一向沉默,不肯多言,这更让她忧心。

    就在此时,厅外传来脚步声,四娘带着小蚕端茶而入,听闻厅中言语,眉头微蹙,趋前几步。

    「要b剑?」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不赞同的关切。

    小蚕也抬头看着卫冷月,眼中闪过担忧:「阿冷,你……你可以吗?」

    卫冷月被这一连串关心所包围,心头不觉一暖。

    她望着几人,一一点头致意,语气仍是那样冷静平和,却多了些隐隐的柔意:「放心,我真的没事。伤早就好了,这段日子也没人陪我对练,能动动身子。」

    她语气轻淡,却自有一GU坚定,说罢,嘴角甚至带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像是从沉雾中透出的晨光,静而有力。

    四娘与沈如蓉对望一眼,虽仍放心不下,却也不好多劝,只得轻叹一声。

    裘青洛则是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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