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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的,这里就是其中一个试点,城里人不就喜欢这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嘛。” “不过这里还有点不一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里因为官方任命的传统民族文化宣传日达莱萨满的存在又变得更加特殊,吸引来的游客也更多。达莱每年有一小段时间是住在这里的住所,能被外族人看到的,你们正赶上年前的最后一个月。” 沈之鸥对这个或许能治疗好他眼疾的萨满有些好奇,问道:“萨满不是全年住在这里吗?” 在传统文化上,贺奇殷贵比林青野知道的清楚,憨厚地笑了笑,说:“萨满是跟着驯鹿原始迁徙的,后来达莱不养自己的驯鹿后就跟几个照顾他起居的族人住在更安静的地方。” 陈言刚想说,这里都如此深山老林了,还不安静? 他们就隔着车窗听到了浩荡的歌舞声。 贺奇殷贵在关卡停了车,把他们的证件交出去登记,这时候车子终于进入了达莱萨满的猎民点。 但说是草原遗留少数民族不愿屈从城镇的猎民点实在对不起那些真的的荒凉猎民点,红喙鴎林场的猎民点实则要“不正规”地多,与他们来前想象的“简易蒙古包”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已经是一个初具规模的乡镇化群落。 民族特色的建筑有些北欧风格,看着就像到了欧洲某处密林后的隐秘小镇。 房群四散,灯火不歇。 很多华夏族面孔的游客换上草原特色着装,围聚在火星扑簌的篝火前歌舞话闲。 林青野跟他们说的,同萨满一起留下的二三百个族人,几乎是包揽了所有生意。看着是商业屋的招牌上有蒙语也有汉语,俨然是发展十分成熟的小型旅游产业。 陈言夸张地叫了一嗓子,他已经做好了“艰苦奋战”,拉屎茅坑,撒尿草丛的思想工作,但没想到荒山野林,竟然还有这么完善的公寓酒店。 林青野说:“没想到吧,这里是我们草原为数不多的五星度假酒店。” 陈言一边窃喜,一边又问他:“这里也是政府管辖吗?” “是扶持的,”林青野道,“达莱继承萨满前还是开发了一半的猎民点,后来就逐渐成了旅游度假村,每年有一部分营收是直接给达莱的,不过我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 但他又压低了声音,往后扭了下头:“他们都说有这个数。” 贺奇殷贵刚停好车,不太赞同地转过头瞥了林青野一眼,他在萨满的事情上要比林青野更加虔诚,不想让达莱在外族人心里有过多世俗的形象。 “这么多?”陈言看他比了个“7”,有点震惊,他随后又想到达莱可不光靠度假村挣钱,每年上门求他医治的人不知道要捧多少钞票。 就拿他们这一趟来说,沈之鸥和陈言一共拉了三个28寸的箱子,只有一个箱子是满的,装了两人的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其余两个箱子都是空的,用来装沈之鸥的“医药费”。 陈言好一阵咋舌,跟沈之鸥说:“哥,要是哪天你也成神棍了,勿相忘。” 沈之鸥觉得他一惊一乍吵得脑仁儿疼,“啧”声道:“闭嘴吧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车门迈了腿下去。 刚站稳,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上,另一只手插在浅色牛仔裤的裤兜里,下倾了身子,不耐烦地叫陈言别磨蹭了,快点下车。 陈言挪着屁股,嘴里嘟囔:“你一个瞎子耍什么帅?” 沈之鸥纳了闷儿了,好笑地说:“人帅,干什么都帅。” 陈言本来想反驳,但是一出车门,抬眼对上他夜光里也不逊色的脸,长叹一声:“唉,也是,这个只看颜值的世界。” 沈之鸥觉得他妈真是以为他要抑郁了,简直是给他找了个活宝。 还没等他的笑意收回去,墨黑的空中凌风飘来一声惊空遏云的脆唳。 沈之鸥是个瞎子,但他成为瞎子还不到三个月,下意识还是让他冷不丁抬头朝天空的方向张望过去。 但眼前的黑与夜的漆黑不同,是虚无的。 沈之鸥自嘲地淡笑了一声,“啪嗒”眉心一凉,伴随而来的是陈言大大倒吸了一口的冷气,错乱震动的马蹄音,与稳步靠近最终停下的脚步声。 一瞬间,世界都沉默了。 但没安静多久,被林青野“哎呀”地一声打破,他委婉地问:“咋还开天眼了呢?” 何等的地狱笑话。 要是从陈言嘴里说出来,估计沈之鸥让他活不过今晚。 陈言吓得不敢说话了,瞪圆了眼睛,看着阎罗王一样的表哥嘴角笑意不减,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迅速又精准地用袖子抹走额头上的鸟——鹰屎。 沈之鸥身后的脚步声顿了顿,高空上有羽翼划破空气的声音俯冲下来,忽闪着翅膀在临近某个地方落定。 他猜测是鸟主人就在身边,果不其然,停下的脚步重新朝他靠近。沈之鸥缓缓转过身去,露出八颗整齐白净的牙,一字一句,表情和善地问:“这是你的鸟?” “哥,哥,”陈言七手八脚地拽着他的胳膊,把沈之鸥掰正了方向,及时避免了让他对着一团空气问话对的尴尬。 沈之鸥把他胳膊甩走,又问了一遍,皮笑rou不笑:“这是你的鸟?” “嗯……” 面前的男人回答地有些迟疑,但很快语气又明确了,嗓音很沉,也冷,平静地说:“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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