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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魇,旧人不覆见新人  (第2/2页)
是人。”    姜介之忽然笑起来,“但你说这话的样子,可像极了真正的人。”    “……”    姜介之又说,“世间到处都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你要问为什么,只能追根溯源从天道为何让你修炼成人开始。”    “你是说到头来我还要感激它了?”    “折竹,人总有各种缘分,无论是山是水,还是你自小赖以生活的故土,都有消失湮灭的那一天,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恒不变,或许只是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到了。”    宁折竹听出了别的,问他,“你也会变?”    “会变。”    他承认自己会变,就好像在告诉宁折竹,之后他们之间也会像今日九云山这只大妖的处境一样,变得逼不得已、前般不再。    “所以现如今也到了我们该分别的时候?”    “没错。”    宁折竹看着他,看着他身上覆盖的霜雪一点点褪变成血色,面目了无生气地变成另外一副样子。    “可你只不过是死了。”他不知道是在埋怨谁。    两百年前山下宗门群起,得知他修炼近千年,一身妖法已达凡人修士不能企及的地步,不知道是出于正义还是私心,那群道士联合向九云山进行讨伐要除掉他。    与他交好的散修姜介之从中阻拦,为替他讲个公道被百剑穿心而死。    他愤懑不平,杀尽当日上山的一百道士,被天道算下了整整一百零一条人命,降下雷罚两百年。    两百年间,他曾无数次后悔曾经没有离开九云山,后悔没有听进姜介之的劝阻,到头来害他送了性命。    后悔的东西实在太多,好像从头开始就是错,他被困过去,一步也不能坦坦荡荡往前走。    这场梦俨然也要变成他耿耿于怀的心魔。    风雪将他和姜介之埋于一处,眼前渐渐看不清任何景物,手脚失温,变得麻木没有知觉,稍微一动浑身遍处就火烧一样冒出刺痛。    身下的山巅崩裂坍塌,他半步不能逃脱,如同断翼鸟雀一样坠落,身体沉重仿佛千斤,在流动的霜雪里越陷越深——    濒死之际被人一把拉住。    睁开眼看见闻人殊那张脸,一切恍然回归正轨,方才窒息的肺腑火辣辣地烧热一片,呛得剧烈咳嗽,如发狂病。    闻人殊一声不吭陪他平歇,从屋外给他倒了热水递到唇边,握着他的指尖慢慢回温。    “做了噩梦?”    宁折竹喘着气,双目缠满了血丝,看着他问,“昨日为何没走?”    闻人殊没说话,他又问,“为何又要回来?”    还以为他是不在意谁走谁留,心头只放得下一个故人,原来他也将眼前人的小事放在心上,憋了一夜没言。    闻人殊不知道说什么好,拉住他的手腕,在他掌心轻轻碰了下嘴唇,生怕意思不够明显直接,又吻了吻他的指尖。    抬头看着宁折竹的脸色,蹭去他鬓角的冷汗,“昨日我去到鹿城,在那里遇到了元自真。”    宁折竹手指微颤,从听到这个名字开始就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他的视线,目光垂至烛火照亮的床前,看着底下杂乱的稻草缠绕成一团。    “他拦下我,想要让我和他们一起行动,我回绝了他的提议,为打消他的疑心,只好在鹿城的几个方向途中都留下了些痕迹。”    似乎是为了安慰宁折竹一样,补充说道,“虽然回来废了些力气,但好在怀里揣着的桂花糕还是热的。”    “你昨夜尝过,怎么样,好吃吗?”    宁折竹张了张嘴唇,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吞咽下去,变成了别的。    “我做了个梦。”    闻人殊点点头,“梦见了什么?”    “姜介之。”    “他怎么了?”    宁折竹这回也没再怕他不愉快,藏着掖着不肯说。    “你听说了两百年前九云山上发生的事吗?”    “宗门中传言,蛇妖滥杀一百零一名道士,引天道雷罚,”闻人殊说,“但我不信。”    宁折竹笑了笑,“你为何不信?那都是真的。”    “你说是真的就真的罢,”他似乎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结果,面色不改地看着宁折竹问,“那姜介之又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那第一百零一。”    “说谎。”    “我没有。”    “你说过那故人是因你而死,非你亲手所杀。”    “那只不过是让良心过得去的借口,再者说我怎么可能跟你一个道士坦诚自己杀了人。”    “那现在又为什么愿意说了?”    宁折竹嗤笑,“看你一叶障目,蒙在鼓里可怜得很。”    闻人殊半分都没被他的话动摇,镇定的简直不像话。    “可莲娘什么都与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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